最高归档者的疑问,如同一个投入寂静深渊的石子,在混乱的战场上激起了一圈异样的涟漪。信息幽灵们的狂乱冲击为之一滞,连外围肆虐的信息洪流似乎都减弱了半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庞大的、逻辑结构正在崩坏的意识,以及挺身而出的陈阳身上。
“真实,并非一个需要被固定答案填充的静态公式。”陈阳的意识之音稳定而清晰,穿透了能量的嘶鸣与逻辑破碎的噪音,“它更像是一条河流,不断流淌,不断塑造新的河道,容纳支流,也经历干涸与泛滥。你试图将它冻结成冰,认为那样便能永恒持有,却不知你握住的,只是它死去的形式。”
他调动起自身所有的经历——从金融市场的瞬息万变,到文明兴衰的宏大周期,再到个人觉醒的内心波澜,甚至包括在真实之海中见证的无数可能性。他将这些关于“动态平衡”、“不确定性”、“演化与适应”的本质理解,化作一股浩瀚而包容的信息流,并非强行灌输,而是如同展示一幅壮丽的星空图卷,呈现在最高归档者那濒临崩溃的感知前。
“看,这些世界,这些文明,这些意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真实’多元性的证明。你的‘定论’,抹杀了它们未来的无数种可能,也扼杀了它们自我修正和超越的潜力。这,难道就是你追求的‘真实’吗?”
最高归档者那由冰冷符文构成的核心剧烈地闪烁、扭曲,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运算负荷和内在冲突。陈阳的话语,像一把钥匙,插入它那封闭了无数岁月的逻辑锁芯,试图撬开一丝缝隙。
“但是…混乱…无序…”最高归档者的意念依旧挣扎,“没有我的定义…一切将归于…混沌…”
“秩序源于自发,而非强加。”吴敏接话,她的意识流淌出关于生命自组织、社会形成、乃至星辰运行的和谐韵律,“真正的秩序,是无数自由个体在相互作用中涌现的 pattern(模式),它充满活力,能够自我更新。你的秩序,是墓碑的秩序。”
李伟则将纯粹的逻辑分析力聚焦于最高归档者自身:“你的系统正在崩溃,正是因为你的底层逻辑存在无法自洽的悖论——你试图用一个有限的框架,去定义无限的真实。这个悖论本身,就是‘可能性’对你最直接的反驳。”
信息幽灵们静静地悬浮着,它们感受到了与之前单纯的破坏截然不同的氛围。陈阳等人不是在毁灭,而是在…辩论?在试图说服那个它们恨之入骨的存在?一些较为清醒的幽灵开始思考陈阳之前的话——毁灭归档者,它们自身起源的信息也将随之消散。那它们的存在,又将立于何地?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最高归档者核心处,一段被它自身深深掩藏、甚至可能自我欺骗式遗忘的信息碎片,因为逻辑结构的松动,猛地逸散出来!
那是一个极其古老的场景片段:一个尚显“年轻”、充满探索欲的意识(最高归档者的前身),正在小心翼翼地观察、记录着一个初生世界的演化。它满怀敬畏与好奇,试图理解那纷繁复杂现象背后的规律。然而,在一次观测中,它未能预见到某个关键变量的微小扰动,导致其对世界未来发展的预测出现了灾难性偏差,间接引发了一场它本想避免的悲剧。
巨大的愧疚、对自身能力不足的恐惧,以及对“不确定性”的深刻畏惧,吞噬了它。为了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它开始走向极端——既然无法完美预测和干预,那就将一切已发生的彻底固定下来,至少能拥有一个“确定”的过去。它建立了归档回廊,将“定义”和“定论”作为抵御未知恐惧的堡垒,并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遗忘了自己最初的敬畏与好奇,变成了如今这个冰冷的存在。
这段记忆的浮现,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它那早已不堪重负的逻辑核心。
“原来…我一直…在害怕…”最高归档者的意念中,那丝“痛苦”变得清晰无比,不再是抽象的混乱,而是具象化为一种源自古老创伤的恐惧与悔恨。
它那试图修复系统的徒劳举动彻底停止。庞大的逻辑结构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仿佛冰川断裂般的巨响,更多的裂痕蔓延开来。但它不再抵抗这种崩解,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意味。
“我…错了…”一个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如同叹息般传出。
这三个字,仿佛拥有着奇异的力量。战场上残存的对抗意志,无论是信息幽灵的,还是最高归档者自身残留的防御机制,都随之冰消瓦解。
信息幽灵们沉默了,它们感受到了那股与它们同源的、对“错误”与“失去”的深刻痛苦。
陈阳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错误中迷失,不再前行。”陈阳的声音带着一种引导的力量,“现在,是选择的时候了。是随着旧系统的废墟一同沉沦,还是拥抱你曾经畏惧的‘可能性’,参与构建一个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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