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曲愣了：“那测试怎么办？有些触发点是必须经过的啊！”
“那就‘改造’测试。”林破军的暗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光，“我们不是要被动接受测试，而是要主动展示文明特质。如果测试的预设路径有陷阱，我们就开辟新路径。”
伊塞亚先知转过身，眼中露出赞许：“你是说……创新性应对？这本身也是一种展示。”
“对。”林破军点头，“理事会想看的是文明的‘本质’和‘潜力’。按部就班通过测试，展示的是服从性。而面对恶意干扰依然能创造性解决问题，展示的是……适应力和智慧。”
数据球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
「分析支持此策略：相柳的陷阱本质上是‘破坏性测试’，如果我方能在被破坏的测试中依然展现优异特质，对比效果将更强烈。」
廉贞快速操作数据板：“我需要萨米提供每个陷阱的精确坐标。然后模拟我们的应对方案……”
“等等。”萨米突然说。
他盯着素描本上“终极答辩模拟”的那个眼睛符号，炭笔无意识地在纸上画着圈。
“这个……不一样。”他低声说，“其他的陷阱是‘死’的。但这个……是‘活’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
“活的？”武曲皱眉，“什么意思？那里面藏了个人？”
萨米摇头，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动作——
他抬起手，指向自己的眼睛。
接着，他的瞳孔深处，那抹银白色光泽剧烈闪烁，仿佛在对抗什么东西。几秒钟后，一滴血从他的左眼角滑落。
“萨米！”苏洛立刻上前，治愈的白光笼罩男孩。
萨米深吸一口气，银白色光泽消退。他用袖子擦掉血，声音依然平板，但多了一丝……疲惫？
“那个设施里，有‘观察者’。”
这个词让房间温度骤降。
“观察者？”林破军重复，“你是说……那个要净化我们的高维存在？”
“不是同一个。”萨米说，“但……是同类。它在看着那里。一直在看。”
伊塞亚先知的表情严肃起来：“终极答辩模拟……那是整个会议最后也是最关键的环节。各文明要在模拟环境中，面对‘观察者’的诘问，为自己的存续辩护。如果那里已经有真正的观察者在……”
“那不是真正的观察者本体。”萨米打断他，罕见地说了个长句，“是……投影？印记？记录装置？我不知道。但它确实在‘观察’。”
廉贞快速记录：“也就是说，终极答辩模拟设施，可能已经被某种高维存在提前标记。相柳知道这一点吗？”
“知道。”萨米肯定地说，“那个陷阱的‘颜色’……和观察者的‘颜色’……有重叠。相柳利用了观察者的存在，布置了什么东西。”
“借刀杀人。”林破军冷冷地说，“他们在观察者的注视下做手脚，想让我们在最终答辩时，直接触怒高维存在。”
这个发现让气氛凝重起来。
如果只是相柳的陷阱，他们还能想办法应对。
但如果涉及真正的观察者……
“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林破军打破沉默，“明天的创造力沙盘对决。那是我们主动发起的挑战，相柳就算想搞鬼，也会相对克制——毕竟所有文明都看着。”
他看向萨米：“那个设施里的陷阱清除干净了吗？”
萨米点头：“种子移走了。但……可能有‘残留’。很淡，几乎看不见。”
“足够了。”林破军说，“只要没有主动触发的陷阱，我们就可以正常发挥。”
他转向廉贞：“我们需要一个策略。创造力沙盘的规则是什么？”
廉贞调出资料：“根据理事会公开信息，创造力沙盘是意识引导型设施。参与者进入后，会获得一个‘基础元素库’——包括几何形状、色彩、材质、运动模式等基础模块。然后要在规定时间内，用这些元素构建一个‘能体现文明特质’的结构。”
“评判标准呢？”
“创新性、美感、技术复杂度、文明特质体现度、结构稳定性。五个维度，各占20%。”
武曲挠头：“听起来像高级乐高积木？”
“可以这么理解，但更复杂。”廉贞说，“参与者不是用手搭建，而是用意识直接‘想象’结构，沙盘的能量场会把想象具现化。这考验的不仅是创意，还有精神力的精准控制。”
伊塞亚先知补充：“更重要的是，‘文明特质体现度’。不是简单堆砌元素，而是要通过结构传达文明的核心理念。比如晶歌族可能会构建一个绝对对称的晶体迷宫，体现他们对秩序和逻辑的追求；流萤共同体可能会构建一个不断变化的光之网络，体现连接与流动。”
“那我们呢？”苏洛问，“人类文明的特质……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房间再次安静。
林破军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三颗缓慢旋转的月亮。
在人格重建的过程中，他吸收了七个消亡文明的记忆碎片。那些文明各有各的辉煌，也各有各的缺陷。有的过于理性而失去情感，有的过于感性而缺乏逻辑，有的追求绝对统一而压制个性，有的追求绝对自由而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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