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听王小妹的。”莫不为爽快地应着,随即转过身看向一旁手足无措的肇事司机,吩咐道:“麻烦你去楼下超市买两个水杯、一个脸盆,再带点洗漱用品和水果上来。东西备齐了,你就先回去忙你的吧,这边有我在。”
嗫nie司机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为难的神色,嘴角嗫嚅着,显然不太情愿。
莫不为看在眼里,眉头微挑,语气带着几分敲打:“别怪我多嘴,我劝你还是知足吧。”
“先不说这次事故检查下来,手术费和治疗费直接给你省了大几万,你自己想想,当初要是我没及时出手,真把人撞成了植物人,那后续的住院费、护理费、营养费加起来是多少?”
“那可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天文数字都打不住!现在给你省了这么多钱,让你多花个百八十块买这些东西,你还心疼,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肇事司机被这番话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头埋得更低了,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您说得对,我这就去买,这就去!”说完,像是怕再被数落,转身就快步冲出了病房。
门“砰”地一声关上,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王艳妮看着司机狼狈的背影,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的愁绪也散了不少。
……
刘颖回到办公室,刚在转椅上坐下,莫不为的身影就像生了根似的,在她脑海里晃来晃去。
他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走路时带点漫不经心的步伐,甚至上午在车祸现场,他被阳光照着时眼底那抹说不清的光,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眉头微蹙。
自己可是从刑警队出来的,观察力和敏感度早就刻在骨子里了。莫不为“死而复生”这事儿,怎么想都透着古怪。
明明自己亲临现场且看的清清楚楚,事故现场惨烈,连医院也确认他已经死了,怎么人就突然活生生地站在那儿了?
这里头肯定藏着掖着什么,可任凭她把前后细节翻来覆去地想,就是抓不住那层窗户纸后的真相。
“算了,等他自己找上门再说。”
她轻呼出一口气,试图把这事儿暂时压下去。
可念头刚落,一个声音突然在心里冒出来:“刘颖啊刘颖,你什么时候对一个‘死人’这么上心了?还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不可?难道自己又犯了职业病?”
这话一出,她自己都愣了,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微微上扬。
正觉得有些好笑,上午那幕又撞进脑海——莫不为和那个陌生女人站在车边,聊得热络,女人笑起来时,他还下意识地偏过头听。
“烦得慌。”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双手猛地撑在办公桌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
那双平日里审视案情时锐利如鹰的美目,此刻睁得溜圆,像只揣着心事的小猫,一点点回放着今天见到莫不为的每一个瞬间。
他冲她挑眉时的促狭,说话时带着点痞气的认真,还有被她问起事故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想着想着,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我这是……在吃醋?”她喃喃自语,脸颊悄悄爬上一点热意,又赶紧摇摇头,“呵呵,怎么可能,肯定不是。”
可话虽如此,另一个念头却挥之不去:“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长得是真挺帅的……而且他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勾着人啊?”那种感觉很玄妙,看不见摸不着,却像有根细丝线,轻轻缠在心上。
她对着空气皱了皱眉,又自嘲地笑了笑:“刘颖啊刘颖,你怕不是犯花痴了吧?”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刚上班没几分钟,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打破了办公室的安静。
刘颖瞥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她没有急着接听,指尖在桌面上顿了顿,听着铃声一遍遍地响,直到响到第七八声,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是刘颖美女警官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点独特的磁性,又掺了点沙哑,像磨砂纸轻轻蹭过木头,说不出的好听。
刘颖的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那个让她一上午都没安生的身影。
她故意板起脸,声音透着几分疏离:“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嘿嘿,刘警官这就不厚道了啊。”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起来,带着点明知故问的狡黠,“昨天你还为我忙前忙后跑了大半天,今天上午咱们才刚见过面,怎么就说不认识了?”
听着他那痞痞的语气,刘颖忍不住掩嘴偷笑,肩膀都轻轻抖了抖。
但她很快收住笑意,故意拿出公事公办的严肃劲儿,明知故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有事,”莫不为的声音立刻正经了些,“这不是咱们约好的嘛。”
刘颖强忍着笑意,压着语气回道:“有事就自己过来当面说,别在电话里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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