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工精致的高跟有节奏地踩地，敲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回响。
耳朵贴在地面上的赫连席能同时听到大理石地板传来的震动和空气传来的响声。
如同幻觉般的回声。
他抬起头，视线模糊，眼前的灯光晃成一片金色的雾。
在那片晕光中，他看见一个人影。
陆芮。
她披着一条织满金线的披肩，眼角沾着未干的泪，神情柔顺得近乎乞怜。
她依旧是那副柔弱纤细的模样，对自己轻声细语：“殿下……您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我扶您回去，好不好？”
“呵。”赫连席从喉咙中发出一声讽刺的吐息。
原本柔弱依附自己的菟丝花，终于暴露本性，开始抢夺他的营养了。
瞧瞧，还在装模作样。
谁把他变成这副模样的，心中没有数吗？
陆芮俯下身，伸出手想要扶赫连席。
但她的力气很小，几乎无法撼动他半分。
赫连席没有配合，反而僵硬着身体，任由自己滑落。
两人的姿势一度滑稽，像一场毫无意义的戏。
感受到赫连席对自己的排斥，陆芮突然松开了搀扶他的手。
“殿下，别这样，我只是太爱你，舍不得失去你。”
“恶鬼。”赫连席身体往后倒下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庞。
陆芮低头，冷眼俯视地上瘫软的赫连席。
下一秒，她的精神力铺展开来，如同一层无形的网，覆盖过去。
“你看——”
陆芮温声说道，“明明我已经在努力升级了，我可以治好你的，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精神力渗入赫连席的精神海。
这股力量并不温暖，带着针刺般的痛感，却能逼迫赫连席的身体做出反应。
赫连席的呼吸越来越重，眼底的光逐渐被压制。
他的身体像被无形的线牵动，神经抽搐，肌肉收缩。
想反抗，却动不了。
陆芮在他脑中留下的标记还在。
即便心中愤恨，身体却因为专属标记的痴迷，无法做出伤害向导的事情。
D级向导操纵B级哨兵，还是有些勉强。
陆芮为了操控赫连席起身，精神力枯竭，大脑钝钝的疼。
即便如此，还是面带微笑，把赫连席拉回房间。
房门被她用脚关上，发出沉闷的“咔嗒”一声。
房内一片昏暗，只有壁灯闪烁着微光。
陆芮将赫连席按在床上，拿出锁链，一圈一圈将他的四肢固定住，锁扣咬合时发出细碎的“咔哒”声。
赫连席早就力竭昏睡过去，浑然不知她的动作。
陆芮侧坐在床头，手指温柔抚摸赫连席毛茸茸的脸庞。
“殿下，说好的，你会对我不离不弃，怎么能食言呢？”
“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荣华富贵地活下去。”
灯光下，她的影子笼罩着赫连席，静静地、缓缓地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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