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那日,村中张灯结彩。
大红喜轿迎娶,唢呐声声震天。
谢徵一身红袍,衣冠整肃,眉眼间少年青涩已褪,添了几分风华。
鹿宁凤冠霞帔,被搀着走下轿来,面纱轻垂,明艳而端庄。
拜堂之时,鞭炮齐鸣。
两人并肩叩首,天地为证,心意至此再无隔阂。
红烛高烧,锦帐流苏。
新房里处处张贴着大红喜字,皇帝亲赐的金帛与各家送来的贺仪堆叠在案头,满室光华流转,氤氲着温暖而喜庆的气息。
鹿宁端坐于床沿,厚重的冠饰已被取下,露出一张薄施粉黛、清丽难言的脸。
她微微垂着头,交叠在膝上的双手指尖冰凉,心跳得如同擂鼓。
脚步声渐近,门被推开,带着一身清淡酒气的谢徵走了进来。
他已换下白日那身繁复的吉服,只着一身大红色的锦缎常袍,墨发以一根玉簪松松挽住。
他反手轻轻合上门,将那满院的喧嚣与祝贺隔绝在外。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和红烛燃烧时偶尔迸发的噼啪轻响。
他走到她面前,驻足,静静地凝视着她。
目光深邃,带着无尽的眷恋与疼惜。
鹿宁被他看得越发窘迫,脸颊绯红,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视线。
他却缓缓蹲下身来,仰头看她,这个姿势让他仿佛还是当年那个依赖着她的少年。
他伸出手,温暖的手掌轻轻覆上她冰凉微颤的手指。
“阿姐。”他开口,嗓音因饮了酒而略带沙哑,却异常温柔,“今日之后,我可能不能再唤你阿姐了。”
鹿宁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那里面映着跳动的烛光,也映着她的身影,清晰无比。
“鹿宁,”他唤她的名字,字字清晰,饱含情意,“我等这一天,等了六年。”
他握紧她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全然渡给她:“他们都说我是神童,是天才,可我知道,若不是你,我早已饿死冻死,或成了田间地头的庸碌之人,哪有什么三元及第,什么琼林恩荣?”
他的话语平静,却蕴含着难以言说的情意。
“那些你熬夜刺绣换来的灯油,那些你省下口粮给我买的笔墨,那些你替我挡下的风雨……每一件,我都刻在这里。”
他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左心口上。
掌心下,是他有力而急促的心跳。
“我拼命读书,求取功名,不仅仅是为了争一口气,更是为了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有足够的资格对你说——”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如同最璀璨的星辰。
“鹿宁,我心悦你。”
“不是报恩,不是责任,是一个男子对心爱女子最纯粹的爱慕与渴望,我想与你做真正的夫妻,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不知怎的,听到他的告白,鹿宁想要哭泣。
眼泪沿着脸颊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灼热滚烫。
她张了张嘴,却哽咽难言。
谢徵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娘子莫哭。”
“从前你护着我,往后余生,换我来守护你。”
他站起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珍重的吻落下。
带着薄茧的手如清风拂过山峦,勾起峰顶的树杉摇曳轻颤。
鹿宁受到刺激,没忍住轻哼一声。
山间的风猛地停顿,随即立刻狂风大作,猛烈、凌乱。
红烛静静燃烧,流苏帐幔悄然滑落,掩去一室春光。
夜深人静,只有蜡烛偶尔的噼啪声。
谢徵看着怀中已然熟睡的鹿宁,眉眼间尽是满足与安宁。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颊边一缕汗湿的发丝拨开,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
“终于,你是我的妻了。”
他低语,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将怀中人拥得更紧。
婚后三日,谢徵收到陈彦之特意送来厚礼。
锦缎、书画、药材一应俱全,还附了一封手札,言语含蓄,字字真心:“愿你们琴瑟和鸣,白首无忧。”
谢徵收起书信,只淡淡一笑,在心底暗自记下这份情谊。
......
花芝抛弃了谢衍。
她趁着自己的容颜还剩几分,嫁给一个丧偶不久的老地主,做了填房夫人。
她花了很久才明白,离了银钱支撑,那些所谓的情爱和风花雪月,不过是镜花水月,顷刻就能碎掉。
而谢衍得知花芝抛弃自己,起初是暴怒,跑到地主家门前理论。
结果被门口拴着的狗给咬伤了腿。
管家给他了一点补偿,但那点微薄的医药费,根本不够他养好伤处。
谢衍瘸着腿,无处可去,只得灰头土脸地回谢家老宅。
然而村里人看他的眼神早已不同往日。
当他提及弟弟和鹿宁,便有嘴快的妇人告诉他:“你还不知道?二郎中了状元,带着鹿宁去京城做大官享福去了!”
谢衍如遭雷击。
他那个瘦如细柴的弟弟成了状元,而鹿宁成了谢徵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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