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一记软中带硬的闷棍,敲在山羊胡和横肉税吏的心头。
他们看着地上断裂的木桩,看着墨辰极那沉静却隐含锋芒的眼神,再看看旁边那些乡勇手中明显焕然一新的武器和镶皮甲…傻子都明白,这个看似普通的乡野汉子,绝对不简单!恐怕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而且还是个极其难得的匠才!
强行征粮拉夫,逼反了这样一个家伙,万一他真投了匪,或是被其他豪强招揽,反过来打造利器对付州府…这责任,他们俩小小税吏可担待不起!
山羊胡税吏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的倨傲收敛了几分,语气也缓和了些,但依旧拿腔拿调:“哼!倒是有一把子力气…也会些奇技淫巧…但饷银就是饷银!州府定额,岂能因你一人而废?”
墨辰极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弯腰,开始拆卸那撞角,似乎准备再次戴上。
横肉税吏眼角一跳,连忙干咳一声:“罢了罢了!看你们乡也确实穷酸!这样吧,粟米一百石,麻布三十匹,铜钱两万,壮丁五名!这是底线了!再少,我等无法交差!”
虽然依旧沉重,但比起最初,已是减免了近三成!
里正和族老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往这些税吏,只会层层加码,何时见过他们主动减税?
纪文叔心中雪亮,知道这是墨辰极展示武力与价值带来的效果,连忙上前打圆场,说着感激的话,一边示意里正赶紧去筹备。
最终,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中,税吏和兵丁们清点着那几乎掏空梓里乡家底的“饷银”,又将五名早已抽签决定、面露悲戚的壮丁用绳索拴在一起,骂骂咧咧地驱赶着驴车,离开了梓里乡。
他们没有再提征召墨辰极之事,仿佛忘了刚才的话。
乡民们望着远去的烟尘,脸上没有轻松,只有劫后余生的麻木和更深重的贫瘠。
纪文叔走到墨辰极身边,长长叹了口气:“多谢墨兄…又解一围。”他知道,若非墨辰极那雷霆一击的震慑,今日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过关。
墨辰极看着手中那几根冰冷的金属构件,淡淡道:“终非长久之计。”
武力威慑,只能暂缓一时。真正的出路,在于让梓里乡拥有足以自保、乃至让人不敢轻易欺辱的底气。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迷雾笼罩的荒泽,以及更遥远的、未知的天地。
左臂矩骸深处,那被封印的核心微微悸动,仿佛在与什么遥远的存在共鸣。
墟烬的遗产,或许不止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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