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皱眉:“陈公公为何不自己去取?”
“因为咱家取不到。”陈矩苦笑,“刘师兄立过誓,除非三大条件齐备,否则绝不交出钥匙。第一,必须是洪武皇帝嫡系血脉亲至;第二,必须持有完整的导航部分与秘库地图;第三……”
他深深看了孙承宗一眼:“必须有一名战功赫赫、忠心耿耿的武将作保,证明取宝之人,确是为救大明国运,而非私欲。”
三大条件,缺一不可。
孙承宗沉默良久,忽然道:“陈公公,你究竟是谁?一个司礼监太监,为何会对洪武遗宝如此了解?又为何……要帮我们?”
陈矩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背影在孤灯下拉得很长,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孙将军可曾听过‘靖难遗孤’?”
孙承宗心中一震。
“建文四年,燕王破南京,建文帝下落不明。”陈矩的声音在雪夜中显得格外飘渺,“但他的血脉,并未断绝。当时宫中有一位姓陈的太监,冒死将建文帝年仅三岁的幼子带出宫,托付给一位江湖义士抚养。那孩子长大后,隐姓埋名,娶妻生子,但他的后人,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
他转过身,眼中有着孙承宗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咱家……就是那孩子的孙子。咱家的祖父,是建文帝的遗腹子;咱家的父亲,是隐匿民间的宗室。而咱家……七岁入宫为宦,是为了查清当年真相,也是为了……守护洪武皇帝留下的遗命。”
孙承宗霍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权倾内廷的大太监。建文帝的后人?靖难遗孤?这……这怎么可能?
“很意外吧?”陈矩笑了笑,“咱家刚知道时,也难以置信。但父亲临终前,将一切告诉了咱家,还给了咱家半块玉佩——那是建文帝贴身之物。父亲说,陈家的使命,不是复仇,不是夺位,而是守护。守护太祖皇帝留下的‘寰宇仪核’,守护大明国运不坠。”
他走回案前,重新坐下:“所以,孙将军明白了吗?咱家帮你们,不是帮郑贵妃,也不是帮太子,而是帮这大明江山。‘寰宇仪核’若落入奸人之手,国运必衰。唯有将其完整取出,妥善运用,才能渡此劫难。”
孙承宗慢慢坐回椅子,消化着这惊人的秘密。许久,他才道:“陈公公需要本将做什么?”
“陪太子去一趟钟山孝陵。”陈矩正色道,“太子是洪武嫡系血脉,你是我大明战功最着的武将,赵阁老手中又有导航部分与地图。三大条件,已然齐备。只要取得钥匙,便可开启秘库,取出完整的‘寰宇仪核’。”
“然后呢?”孙承宗追问,“取出之后,该如何?”
“那就要看赵阁老和太子的选择了。”陈矩目光深远,“‘寰宇仪核’能测天象、定海疆、控地脉,用之正则国兴,用之邪则国亡。咱家希望……他们能用它来救这大明,而不是争权夺利。”
窗外风雪更急,扑打着窗纸,发出沙沙的声响。
孙承宗起身,抱拳:“陈公公放心,本将必不负所托。只是……郑贵妃那边?”
“咱家会尽力周旋。”陈矩也起身,“但时间不多。三日后是正月二十,宫中按例要祭拜孝陵,郑贵妃必会随行。这是最好的机会——趁祭陵之机,太子与你可悄然离队,去见刘永诚。”
他走到书案旁,取出一枚象牙腰牌:“这是咱家的令牌,守陵卫见到此牌,不会阻拦。但记住,你们只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无论成与不成,必须返回。”
孙承宗接过腰牌,入手温润,牌上刻着一个古朴的“矩”字。
“还有一事。”陈矩忽然道,“赵阁老的伤势,普通药材难治。但孝陵卫的秘库中,藏有当年三宝太监从西洋带回的‘圣愈膏’,对经脉损伤有奇效。若有机会……可向刘永诚求取。”
孙承宗深深看了陈矩一眼,这个太监身上,有太多秘密,太多矛盾。但他此刻选择相信——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陈公公保重。”
“孙将军珍重。”
孙承宗转身离去,猩红大氅在雪夜中划出一道鲜明的轨迹,很快消失在宫道尽头。
陈矩重新坐回案前,却没有再拿起那卷《资治通鉴》。他静静望着跳动的灯焰,许久,从怀中取出半块残缺的玉佩,轻轻摩挲。
玉佩质地温润,雕着一条残缺的龙,龙首已失,只余龙身与半截龙尾。
“祖父,父亲……”他低声喃喃,“你们交给孙儿的使命,孙儿……快要完成了。”
窗外,雪落无声。
而此刻的东宫,却是一片死寂。
太子朱常洛秘密返京后,并未回东宫,而是被孙承宗安置在城西一处隐秘的宅院。但他还是忍不住,趁着夜色,悄悄回了一趟东宫——他想取一件东西,一件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然而,他刚踏入东宫大门,便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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