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天刚蒙蒙亮,金市老巷的晨雾还未散尽,青石板路上沾着昨夜的露水,踩上去湿滑微凉。老宅后院的大槐树率先醒过来,枝叶间挂着晶莹的露珠,风一吹,便簌簌落下,砸在石桌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笼中的小泰迪最先打破了宁静,它大概是饿了,用小爪子扒拉着宠物箱的门,发出“呜呜”的撒娇声,声音软糯又急切,像极了没睡醒的孩童在讨要糖果。龙梅子睡得浅,被这声音惊醒时,窗外的天光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侧头看向身侧,菲菲还睡得正香,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什么美梦,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龙梅子轻手轻脚地挪下床,生怕惊扰了好友的好梦。她披了件薄外套,踩着拖鞋走到墙角,蹲下身打开宠物箱的门。小团子立刻欢快地扑了出来,毛茸茸的身子蹭着她的脚踝,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依赖。
“嘘——”龙梅子伸出手指抵在唇边,小声叮嘱,“别吵,菲菲还在睡呢。”
小团子像是听懂了一般,立刻收敛了声音,只是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着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龙梅子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转身走进厨房。老宅的厨房还是老式的灶台,旁边摆着一个小巧的电磁炉,菲菲昨晚特意给小团子留了羊奶,放在冰箱的冷藏室里。
她拿出羊奶,倒进小奶锅里,用小火慢慢加热。奶香味很快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甜,小团子蹲在她的脚边,眼巴巴地望着锅,时不时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龙梅子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它的小耳朵:“别急,马上就好,凉一点才能喝,不然会烫到小舌头。”
羊奶温热后,她倒在一个浅口的小碗里,放在地上。小团子立刻扑了上去,埋头喝了起来,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小尾巴还在欢快地摇着,看起来满足极了。龙梅子靠在门框上,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龙梅子抬头望去,只见那只受伤的流浪猫不知什么时候从纸箱里钻了出来,正一瘸一拐地朝着厨房的方向挪过来。它的一条后腿还缠着纱布,走路的时候有些踉跄,却依旧倔强地抬着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看到龙梅子时,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龙梅子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她想起菲菲昨晚说的话,这只猫是前几天在宠物店门口捡到的,被车撞伤了后腿,送到医院治疗后,菲菲不放心,就带回了老宅照顾。因为怕生,它一直躲在纸箱里,除了菲菲,谁都不让靠近。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龙梅子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声音温柔得像羽毛,“你是不是也饿了?”
流浪猫警惕地看着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嘶”声,却没有逃跑。龙梅子从橱柜里拿出一包猫粮,是菲菲特意给它买的幼猫粮,颗粒很小,容易咀嚼。她倒了一点在手心,小心翼翼地递到流浪猫面前。
流浪猫先是犹豫了一下,鼻子先是犹豫了一下,鼻子嗅了嗅,大概是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终于放下了警惕,慢慢凑过来,用柔软的舌头舔舐着她手心的猫粮。它的舌头带着一点粗糙的触感,龙梅子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轻轻伸手,想要摸一摸它的头,手刚伸过去,流浪猫却像是受了惊一般,猛地往后一跳,差点摔倒,幸好及时稳住了身体,一瘸一拐地躲到了灶台后面。
“对不起,吓到你了。”龙梅子有些懊恼地收回手,轻声道歉,“我只是想摸摸你,没有恶意的。”
灶台后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只有轻微的咀嚼声。龙梅子笑了笑,没有再勉强,只是将手里的猫粮倒在一个干净的盘子里,放在灶台边,又倒了一碗温水,这才转身离开。
她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菲菲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小刺猬。“梅子,你醒啦。”菲菲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好像听到小团子的声音了。”
“嗯,它饿了,我刚给它热了羊奶。”龙梅子笑着说,“还有那只流浪猫,也出来吃东西了,就是还是有点怕生。”
菲菲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灶台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它肯出来吃东西就好,刚来的时候,连碰都不让碰,喂它东西也不吃,饿了整整两天,我都快急坏了。”
两人站在院子里,看着灶台后面那只小小的身影,阳光渐渐穿透晨雾,洒在院子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槐树叶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槐花香和淡淡的奶香味,让人心情舒畅。
“对了,今天我要去宠物店开门,你要不要一起去?”菲菲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龙梅子,“店里今天还有几只狗狗要洗澡,还有一只萨摩耶要做美容,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跟我一起去,顺便也看看我的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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