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病无药可治,染上必死!”
“城门为什么还不开?让我们出去逃命啊!”
恐慌在城中蔓延。甚至有士兵开始怀疑,自己喝的水是否也有毒。军心开始动摇。
敌楼内,沈青崖和萧望舒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是否要公开疫情真相?
“如果公开,恐慌会进一步加剧。”萧望舒分析,“但如果不公开,谣言会更甚。百姓会认为我们在隐瞒什么,反而更加不信任。”
沈青崖在房中踱步:“公开,但要说明我们已经控制了水源,疫情不会扩散。同时,要揪出投毒者,给百姓一个交代。”
“怎么揪?”萧望舒苦笑,“城内还有北狄内应,他们既然能投毒,就能继续制造混乱。”
就在这时,张怀远带着一个人进来:“大元帅,郡主,这个人说他知道投毒者的线索。”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粗布衣衫,面容憔悴,眼中却透着精明。他跪地行礼:“小人刘老三,是城西的井夫,负责看守三号水井。”
“你知道什么?”沈青崖问。
刘老三道:“今早天还没亮,小人起夜时,看到一个人影在井边鬼鬼祟祟。小人当时没在意,以为是打水的人。现在想来,那人身形魁梧,不像普通百姓,而且手里拿着一个罐子。”
“你看清他的脸了吗?”
“没有,天太黑。但小人记得,那人左腿有点跛,走路一瘸一拐的。”
左腿跛行——这个特征太明显了。沈青崖立刻下令全城搜查左腿有残疾的人。一个时辰后,士兵在城南一处废弃民宅内,抓到了一个左腿残疾的中年男子。
男子被押到敌楼时,一脸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嘲讽。
“谁指使你的?”沈青崖问。
男子冷笑:“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要投毒,杀光你们这些汉狗。”
“你不是汉人?”萧望舒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异样。
男子昂首:“我乃北狄鹰扬部勇士,十年前潜入燕州,就是为了今日!”
话音未落,他突然咬向衣领。张怀远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他的下巴,但已经晚了——男子嘴角流出黑血,眼睛迅速失去神采。
“服毒自尽了。”张怀远检查后道。
沈青崖脸色铁青。一个北狄细作,竟然在燕州潜伏了十年,而他们毫无察觉。这城中,到底还藏着多少这样的人?
更糟糕的是,投毒者虽然找到了,但疫情仍在扩散。到傍晚时分,病患已增至两百余人,死亡十七人。城中药草短缺,军医束手无策。
夜色降临,燕州城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百姓闭门不出,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哭声,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萧望舒不顾沈青崖的反对,坚持要去疫情区查看。她换了身粗布衣衫,用布巾蒙住口鼻,在张怀远的陪同下,走进隔离区。
景象比想象中更惨烈。病患躺在地上,有的在痛苦呻吟,有的已经奄奄一息。几个军医忙得焦头烂额,却无济于事。
“郡主,您不该来这里的。”一个老军医劝道,“这病传染性极强,您身上有伤,更容易感染。”
萧望舒摇头:“我是监军使,不能看着百姓受苦而置之不理。告诉我,这病真的无药可治吗?”
老军医叹息:“热症本有药可治,但这次的疫病似乎比寻常热症更凶猛。而且城中药材短缺,尤其是黄连、金银花这几味主药,已经用尽了。”
萧望舒沉思片刻,突然问:“如果用城外野生的草药呢?我记得燕山一带生长着不少草药。”
“确实有,”老军医道,“但现在城外被北狄围困,如何能去采药?”
这确实是个难题。萧望舒正思索间,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郡……郡主……”
她低头看去,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脸色潮红,眼中却闪着光:“我……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悄悄出城……我爹是采药人,我从小跟他上山,认得那些草药……”
萧望舒蹲下身:“小路在哪里?”
“城北……断崖下面,有一条隐秘的缝隙,可以通到城外。但……但很危险,要攀爬……”
“你还能走吗?”萧望舒问。
少年摇头,眼中涌出泪水:“我……我走不动了。但我知道那些草药长在哪里……金银花喜欢长在向阳的崖壁上,黄连在背阴的溪边……”
萧望舒握住少年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石头。”
“小石头,谢谢你。”萧望舒郑重道,“我会派人去采药,救你们,也救全城的人。”
离开隔离区后,萧望舒立刻找到沈青崖,说明了情况。
“那条小路我知道。”沈青崖道,“确实可以通到城外,但极其险峻,稍有不慎就会坠崖。而且,北狄在城外布置了大量游骑,就算出了城,也很难不被发现。”
“那也要试一试。”萧望舒坚持,“青崖,疫情若控制不住,不用北狄攻城,燕州自己就会崩溃。我们必须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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