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洞洞”事件带来的震撼,在船队中持续发酵。接下来的航行中,各船对“潜龙号”,尤其是对秦凡父子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而显着的变化。通讯中的质疑与抱怨明显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位置通报与情况共享,甚至偶尔会有其他船只主动询问“潜龙号”对前方能量读数的看法。
昆仑的玄真长老甚至在一次短暂的通讯中,特意提了一句:“秦小友,令郎……无恙否?若有任何需求,昆仑玉舟上备有宁神安魂的‘清心露’。”
这已是极高的礼遇与重视。
秦凡客气地婉拒了,只说自己儿子休息一下就好。他知道,在彻底弄清楚儿子能力的消耗机制与极限前,不宜让外人过多接触。
秦小天在那一嗓子之后,确实萎靡了大半天,睡得格外沉。醒来后,除了胃口稍差,倒是没别的不适,只是对窗外的浓雾似乎多了点戒备,不再像之前那样好奇地张望。
“能量层面消耗不大,更多是精神层面的应激与透支。”史慎分析着监测数据,“混沌本源似乎能自发从环境中汲取微量混乱能量补充自身,但心神损耗需要自然睡眠恢复。建议近期避免类似强烈刺激。”
秦凡记在心里,将儿子看得更紧了些。
船队在加倍的小心中继续深入。空间裂隙的出现愈发频繁,虽然再没有遇到那种近在咫尺的巨型裂隙,但小型、短暂的裂隙如同海上的暗礁,防不胜防。有时是突然出现在船侧的一道黑色闪电,撕裂雾气又迅速弥合;有时是船底下方传来诡异的吸力,卷起混乱的涡流。
各船不得不将大部分能量用于维持护盾和规避机动,前进速度如蜗牛爬行。
更麻烦的是,古图上标注的几个关键“路标”——比如一座形似三叉戟的礁石群、一道能量涌动的海底热泉脉——在现实中被发现时,要么早已面目全非,要么被混乱的能量场扭曲得难以辨认。船队如同行走在巨大的、不断变幻的迷宫中,几次修正航线,仍感觉像是在原地打转。
焦虑和压抑的气氛重新弥漫开来。携带的物资在消耗,能量储备在下降,士气也在磨损。
直到第五日,转机终于出现——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当时,“潜龙号”正引领着船队,沿着古图上一段相对平直的“航线”试探前进。史慎突然发现,前方一片区域的能量迷雾浓度,比周围低了至少30%,而且空间波动相对平缓。
“能量稀薄区,长轴指向东北,宽度约两海里,延伸长度未知。”史慎报告,“检测到微弱的、有规律的能量脉冲从深处传来,频率与古图边缘某种辅助标记的推测频率有7%的相似度。”
这可能是路标,也可能是陷阱。
船队短暂商议后,决定由“潜龙号”和昆仑“巡天玉舟”先行探入,其他船只保持距离策应。
驶入这片“稀薄区”,能见度略有提升,但迷雾依旧。那微弱的脉冲信号时隐时现,如同雾中灯塔。
行进了约半个时辰,前方浓雾突然剧烈翻滚,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紧接着,一幕奇景出现在众人眼前——
浓雾如同幕布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片相对“清澈”的海域。而在海域中央,并非陆地或岛屿,而是一个相对稳定的巨大空间裂隙!
这个裂隙与之前遇到的截然不同。它并非不规则的黑洞,而是呈现出一种相对规整的、边缘散发着柔和蓝白色光晕的椭圆形。裂隙内部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隐隐能看到光影流动,仿佛另一片空间的投影。裂隙稳定地悬浮在海面上方数十米处,直径超过三百米,其散发的空间波动虽然依旧强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秩序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裂隙正下方的海面上,矗立着三根巨大的、布满海藻与岁月痕迹的残缺石柱,呈三角形分布,柱身上依稀可见古老的符文。古图上,在某个疑似目标区域的边缘,正有三个类似的三角形标记!
“找到了!古图入口标记!” 通讯频道中传来激动的呼声。
然而,没等众人高兴,异变陡生!
那相对稳定的巨大裂隙,光芒忽然急促闪烁起来!蓝白光晕中夹杂进丝丝缕缕的暗红色,整个裂隙开始轻微震颤、膨胀!
“不好!裂隙能量正在急剧攀升,趋于不稳定!”史慎急声道,“它在吸收周围海域的混乱能量,可能要爆发!”
一旦这个规模的空间裂隙爆发,产生的能量乱流和空间风暴,足以将整个船队撕碎!
“后退!立刻后退!”玄真长老的声音也在通讯中响起,带着罕见的急促。
所有船只引擎轰鸣,全力倒车。但似乎有些迟了,裂隙膨胀的速度在加快,恐怖的吸力开始形成,拉扯着周围的海水与雾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就在这时,一直被秦凡抱在怀里、正对着窗外那壮观又危险的裂隙发呆的秦小天,忽然动了动小鼻子,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他伸出小手指着裂隙,扭头对秦凡“咿呀”了几声,小眉头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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