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剪造型古朴,约一掌长,剪刃并不锋利,反而有些圆钝,上面浮雕的双鱼图案首尾相连,线条流畅,透着一种古老的祥和气息,与“断念剪”的诡谲锋锐截然不同。而雪葬玉则是一块不规则的、鸡蛋大小的淡青色玉石,表面光滑,对着光看,内部仿佛有细碎的、雪花状的结晶在缓缓流动,散发着纯净的寒意。
这两样东西,显然都不是凡物,很可能与周清漪的执念核心,或者那片地域的规则残留有关。林砚需要尽快弄清它们的性质和可能的作用。
他先将精神力集中在“双鱼铜剪”上,指尖拂过冰凉的剪身,仔细感知。渐渐地,他“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碎片——不是周清漪的记忆,而是一些更古老、更朦胧的画面:似乎是在某种庄重的仪式上,这把剪刀被用来剪断连接新人的“红绳”(并非实体),寓意斩断过往纠葛,许下崭新承诺;又似乎是在静谧的夜晚,被用来轻轻剪断灯花,剪影落在窗纸上,安宁祥和……
这把剪刀,似乎承载着与“剪断”相关的、但更偏向于“仪式”、“祝福”、“安宁”的规则意味,与“分离”、“否决”性质的“断念剪”形成了有趣的对比。
接着,他将注意力转向“雪葬玉”。精神力探入的瞬间,一股纯净到极致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却不伤人,反而有种涤荡心神、镇压杂念的奇异效果。他“看到”了一片无垠的、缓缓飘落雪花的静谧空间,万物被洁白覆盖,喧嚣归于沉寂,连时间的流速都似乎变得缓慢……这玉石,似乎蕴含着“净化”、“沉寂”、“永恒”相关的规则碎片。
林砚正沉浸在对这两件物品规则碎片的解析中,试图理清头绪,门外忽然传来了“咚咚咚”毫不客气的敲门声,紧接着是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对方显然没打算等他同意,直接推门而入。
林砚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整个云顶酒店,会用这种方式进他房间的,只有一个人。
果然,苏清阮探进头来,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头发半干,随意披散着,身上换了件宽松的浅米色针织开衫和同色休闲裤,趿拉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随性的居家气息。
“林医生,在干嘛呢?”她笑嘻嘻地问,语气熟稔得仿佛回自己家,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砚书桌上的铜剪和玉石上,“哟,研究战利品呢?”
她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动作行云流水。
林砚没搭理她,继续将目光投向手中的雪葬玉,试图捕捉其中一缕更细微的规则波动。
苏清阮也不在意,溜溜达达地走到床边——林砚的床铺一如既往的整齐简洁,深灰色的床单被褥没有一丝褶皱。她看了一眼正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专注研究的林砚,又看了看那张宽大舒适的床,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然后,在林砚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做出了一个让后者瞬间僵住的举动。
只见苏清阮非常自然地走到床边,伸手,一把掀开了林砚那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然后……自己就这么侧身钻了进去,甚至还很自觉地往里面挪了挪,给外面留出足够的位置,紧接着把被子拉上来,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和一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快得林砚甚至没反应过来。
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时,就看到苏清阮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床上,裹着他的被子,正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又带着点小得意地看着他。
林砚:“…………”
他握着雪葬玉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罕见的、堪称“空白”的瞬间。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了大大的问号和一丝猝不及防的茫然。
他甚至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房门,确认自己没走错房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石,再看向床上那个鸠占鹊巢、还冲他眨眼的家伙。
“你……”林砚张了张嘴,难得地卡壳了,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女人的行为逻辑,永远在他预料之外。
“我什么我?”苏清阮理直气壮,甚至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眼睛,“游完泳有点累,借你地方躺会儿嘛。你这床看着挺舒服的。” 她说着,还故意扭了扭身子,感受了一下床垫的弹性,“嗯,确实不错。”
林砚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他放下雪葬玉,转过身,正面面对着床上那个“不速之客”,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静且具有说服力:
“回你自己房间睡。”
“不想动。”苏清阮回答得干脆利落,还闭上了眼睛,“我那儿冷清清的,没你这儿有‘人气儿’。反正你床这么大,分我一半又不会少块肉。”
林砚:“……”
他看着苏清阮闭着眼、一副“我已睡着请勿打扰”的无赖样子,额角隐隐作痛。讲道理显然是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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