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问题来了，我感觉我可能撑不到找到水瓶。
一直有个奇怪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现在勉强可以克制，但记忆的确在一点点流失。
脚下一空，我被柏源抱起，他拧眉，在我额前一吻：
“抱歉，未经允许看了你的内心想法，但我想你不会亲口告诉我实情。”
“…没有记忆也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
“你忘记一遍我就告诉你一遍，我们一定能离开这里。”
我闻着他安心的气息，他一直这样，陪在我的身边。
“柏源，我爱你。”
眼泪混杂着说不清的情绪，柏源吻去我的泪水，他睁开眼时，整个空间折射着镜子的光芒。
“找到了，它在那里。”
他往后看了眼两个孩子，叮嘱道：“两个小家伙，跟紧了，迷路了哥哥暂时没办法帮你们。”
男孩牵紧妹妹的手，在如棱镜一般的空间里穿梭：“知道了，你管好姐姐，我们的命我们自己负责。”
四周的人停止自己的动作，集体看向我们的方向，他们双眼无神，眼中的空洞逐渐蔓延。
柏源的眼眸亮了一瞬，前方出现一面镜子，镜子那头是一个奇异的空间。
“虽然我多半已经被阿特兰纳遗忘，但还是可以与它沟通。”
说到这，柏源略微停顿，他似乎看到什么：“原来如此，有人和水瓶达成交易，漩涡就是交易的产物。”
他抱着我踏入镜中，孩子们不知为何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事，他们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我点点头，来到这里后，我的症状得到缓解，我让柏源将我放下，四处观察后意识到我来到了存放水瓶的空间。
“我虽然是真实之镜的镜灵，但力量是水瓶赋予的。”
“水瓶的存在或许不能用好坏来评判，我见证了阿特兰纳百年的历史：从那位祭司的预言，到最后一位王室的离去，水瓶只是任由一切发展。”
“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欲望是它想要的东西。”
从柏源的叙述中，我似乎窥见水瓶的本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绝对纯粹。
它很危险，但换一个角度，它绝对公平。
柏源提到漩涡的形成源于某人的交易，那么这个人一定提出与漩涡相等的价码，才让水瓶同意交易成立。
不用想，我拿不出这个价码。
但如果只是从这里离开，或许代价我能够承担。
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柏源带着我站在一堵墙的后方，他的视线看向微弱的光源处：“那里有人。”
是曾经我见过的那个怪人。
我屏住呼吸，借助侧影提高我的感知，一丝风吹草动都传入我的耳朵。
“我现在已经是阿特兰纳唯一的神明，为什么您还不肯承认我的身份？”
“我不会让阿特兰纳灭亡的，不管用什么方法，它都不应该结束。”
之前见到这个人就觉得和他无法交流，看来阿特兰纳的灭亡带给他不小的冲击。
但看起来他忠于水瓶，从这一点看我们并非完全对立。
“看来我这里来了客人。”
那人手一挥，水瓶消失在原地。他转身眯起眼睛，沉声道：“不管是什么人，给我出来。”
柏源先一步从阴影中走出，他给了我一个手势，让我先不要出来：
“我没有见过你，但我能看出你的本质。”
“你不过是被阿特兰纳人求生的欲望所裹挟的伪神，也敢将水瓶据为己有？”
这样一切都清楚明了了。
阿特兰纳覆灭前夕，人们心中的执念造就了这个伪神。
不对，我突然想到，当初他亲口承认自己的计划进行了两百年，也就是说，他成为我在“星海迷航”副本中见到的样子至少花了两百年。
阿特兰纳人的执念不过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躲在后面那位客人，需要我请你吗？”
我笑着走出，站在柏源身边。
“身为一个人类，你现在还笑得出来？”
我挑眉，将手摊开：“人类怎么了？人类也比你这个将阿特兰纳推入轮回的怪人强。”
“难道不是你用阿特兰纳人的恐惧和水瓶做了交易，换取漩涡的存在？”
闻言，他眉头一皱，似乎对我的话很是不满：“你不是阿特兰纳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柏源与我对视，他缓缓点头，眉眼间是一丝凛冽：“我们要和水瓶交易，奉劝你一句，妄图掌控水瓶的人都消失了。”
“你们有什么可以与水瓶交易的？”
那人轻笑，将我们来回审视。
“记忆。”
柏源的目光望向虚空，越过那个人直接与水瓶对话：“真实之镜保有的记忆是独特的，这一点你自然知道。”
水瓶突然显现，它飘到柏源身前，时不时发出光亮。
“对，我要用阿特兰纳的记忆与你交易，我不会后悔。”
他温柔地看向我，爽朗一笑：“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的真实。”
我牵紧他的手，向水瓶缓缓道：“我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水瓶缓缓下落，紧接着发出强光。我的眼睛被柏源的手覆盖，感受到他带来的安心。
我们回到了来时的船上，但只有我们和两个孩子。
孩子们从睡梦中醒来，但他们神情很迷茫，看来已经忘记了这段经历。
我对阿特兰纳的印象也逐渐消失，和柏源一同看向深不见底的海面。
“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我扬起肆意的微笑，看向远方：“不知道去哪儿本身也是一种幸福。”
“就这样没有目标地走走停停，如何？”
船只又开始行驶，我最后看了一眼海面之下，那些阿特兰纳的幸存者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了吗？
我偏过头捏了捏柏源的脸蛋，他不解地看向我，眨了眨眼：“怎么了吗？”
我凑近他，盯着他笑：“那句话说的真好。”
“哪句话？”
我倚在栏杆上，身后的光将我们点亮：
“我爱你。”
已解锁身份卡：晏平生
“海晏河清，车辙过，花开满平生”
小舟行万里，山海无声，泡影无痕。
记忆作雪纷飞，风过也，吹落离愁别绪。
孤燕离巢，凭日月，终还乡。
身份：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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