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
自律单位开始移动，按照分配好的队伍组成阵型。
赵坤看着它们，突然笑了。
“妈的，我居然在跟一堆铁疙瘩训话。老陈要是看到，肯定觉得我疯了。”
但他觉得，它们能听懂。
即使听不懂语言，也能听懂“意志”。
而现在的赵坤，最不缺的就是意志。
倒计时：9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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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控大厅，陈默正在执行方案三。
他的机械左臂分裂出数十根细小的触须，每一根触须都连接着一个临时能量节点的安装点。这些节点看起来像拳头大小的银色金属球，表面有复杂的符文在流动。
每个节点都包含两部分功能：一是空间干扰器，激活后可以在局部区域制造剧烈的空间震荡，撕裂任何未经授权的存在；二是信息炸弹，如果节点被敌人捕获，会自动引爆，摧毁内部存储的所有数据。
陈默正在设施的关键位置安装这些节点：能源核心入口、总控大厅、医疗舱、观测平台、以及连接备用入口最可能的几个走廊节点。
安装过程需要极其精确。
节点的位置必须刚好处于空间结构的“应力点”上，这样才能最大化干扰效果。节点的激活时间必须精确同步，否则可能互相抵消。
而这一切，必须在九分钟内完成。
陈默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
一部分在计算节点的最佳位置和激活时序。
一部分在监控林薇的屏障防御系统和赵坤的迎击准备。
一部分还在关注深层空间环境——那七个概念实体的状态、否定的残骸、以及任何可能的空间异常。
还有一小部分，在维持着记忆锚点，防止自己在这种高强度计算中彻底失去人性。
多线操作已经接近极限。
但他不能停。
因为停下就意味着失败。
倒计时：7分钟。
第六个节点安装完毕。
还剩三个。
陈默移动到下一个位置——连接东侧备用入口走廊的枢纽。
就在这时，通讯系统中传来赵坤的声音：
“老陈，自律单位的战斗协议加载完成了。但有个问题：如果敌人数量太多，超出了预设战术的应对范围，我需要自主决策的权限。那些铁疙瘩只会按程序办事，如果情况变化太快，它们可能反应不过来。”
陈默一边安装第七个节点，一边回答：“给你最高权限。你可以直接口头命令，也可以通过意识连接——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意识连接？”赵坤一愣，“什么意思？”
“你额头上的印记，可能与设施系统存在某种共鸣。”陈默解释，“尝试集中精神，想象你要对自律单位下达的命令。如果共鸣存在，它们应该能接收到。”
赵坤沉默了几秒。
然后，集结区的自律单位突然同时转向，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被同一个意志操控。
“我操……真的可以。”赵坤的声音里带着惊讶，“我感觉我能‘看到’它们看到的东西，能‘感觉’到它们的传感器数据，甚至能‘指挥’它们每一个的动作。就像……就像它们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守秘者的祝福。”陈默说，“意志之锚让你能够将意志延伸到外部，影响甚至控制其他存在。这可能是你对抗否定时获得的能力之一。”
“这能力……有点吓人。”
“但也很有用。”陈默说，“现在，你就是这支军队的大脑。好好使用它。”
倒计时：5分钟。
第七节点安装完毕。
还剩两个。
陈默移动到医疗舱。
这里保存着设施内所有的医疗数据和生物样本，包括他们三人的基因数据、医疗记录、甚至灵魂扫描备份。如果这些东西落入天机阁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在医疗舱安装一个特殊节点——不仅要能制造空间干扰，还要能在必要时彻底销毁所有敏感数据。
节点的安装需要更精细的操作。
陈默的机械左臂前段变形，变成一套精密的微操工具。触须如同外科医生的手，在医疗舱的控制面板内部穿梭、连接、布线。
时间在流逝。
4分钟。
3分钟。
节点安装完成。
还剩最后一个：观测平台。
陈默冲向平台。
倒计时：2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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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平台上，空间门系统已经预热完毕，那个直径两米的银色光球在缓慢旋转，内部的空间扭曲如同旋涡。
陈默安装最后一个节点。
这个节点最特殊。
它不仅仅是干扰器和信息炸弹。
还是一个“诱饵”。
如果天机阁攻入设施，他们一定会寻找撤离点。观测平台的空间门系统就是最明显的目标。陈默要在这里设下陷阱——当敌人试图通过空间门时，节点会引爆，制造一个短暂的、可控的空间塌陷，将所有靠近的存在吸入深层空间的无尽虚空。
同归于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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