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
徐元朗躬身退下安排。
密室门重新合拢。
柳文渊重新坐回椅中,看着案上那枚被锯开的鹰王令牌,许久,低笑一声:
“宸妃,你以为抽走钥匙,本相就没办法了?”
“这天下,没有炸不开的门。”
“只有……不敢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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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三刻,西山行宫,听涛阁。
皇上司徒弘刚用完早点,正倚在临窗的软榻上看一本前朝诗集。窗外荷塘正盛,碧叶连天,粉荷初绽,几只蜻蜓点过水面。
苏贵妃端着一碟冰镇莲子羹走近,步履轻盈。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绿纱裙,发髻松松挽着,只簪一支碧玉簪,清雅得不似宠妃。
“皇上尝尝,臣妾亲手熬的。”她将青瓷碗放在榻边小几上,声音柔婉,“用去年存下的雪水化了冰镇过,最是解暑。”
司徒弘放下书,舀了一勺。莲子软糯,清甜适口。
“爱妃有心了。”他随口赞道。
苏贵妃抿嘴一笑,在他身侧坐下,却不急着说话,只静静看着窗外荷塘。晨光透过窗格洒在她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影子。
许久,她轻声叹息:“这荷花一年开一次,看着清雅,可臣妾每次见,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司徒弘抬眼:“哦?为何?”
苏贵妃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色:“臣妾想起宫里的老人说,太子殿下小时候最爱荷花。每到夏日,总要亲手采了莲蓬,说是‘尝新’。如今殿下在宗人府,也不知……还尝不尝得到新鲜莲子。”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
“臣妾入宫晚,没见过殿下儿时模样。但听伺候过的老嬷嬷说,殿下幼时聪慧仁孝,最得皇上喜爱。如今……唉。”
一声轻叹,余韵悠长。
司徒弘放下书,看着她。
“策儿确实爱荷花。”司徒弘缓缓道,“他八岁那年,在后院挖了池塘,亲手种下第一株莲。说要‘年年看花开,岁岁尝新莲’。”
他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如今那些莲,也该开了。”
苏贵妃适时沉默。
她知道,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再多说,就刻意了。
果然,片刻后,司徒弘转头看向侍立在旁的心腹太监刘福:
“宗人府那边,太子近日如何?”
刘福躬身道:“回皇上,前日太医院递了脉案,说太子殿下忧思过重,脉象虚浮,宜静养调理。宗人府阴湿,确不利于养病。”
司徒弘沉默片刻:“既如此,传旨太医院,太子若需什么药材,尽管用。若宗人府不便……准移居京郊皇庄养病。”
“奴才遵旨。”
刘福退下拟旨。
苏贵妃垂首站在一旁,指尖在袖中轻轻掐了掐掌心。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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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戌时,陇西城外三十里。
暴雨如注。
慕容烬勒马停在一处废弃土地庙前。身后五十名“黑鸦队”精锐默默下马,动作整齐划一。从京城到陇西七百余里,他们日夜兼程,用了整整七天,此刻人困马乏。
徐振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人,前面就是陇西城。探子半个时辰前回报,聚宝当铺周边有异动。”
“什么异动?”
“当铺对面三家客栈,住了二十多个生面孔,都是练家子。”徐振业压低声音,“看身形步法,像是‘瞑目’的人。而且……他们在当铺周围布置了火药。”
慕容烬眼神一冷。
柳文渊的人,果然已经到了——而且已经潜伏多日。
“他们想炸门?”
“看样子是。五个木箱藏在当铺对面米铺后院,看分量,不下五十斤。”
慕容烬沉默。
五十斤炸药,足够把那间当铺炸上天。
但柳文渊的人为什么不用?他们在等什么?
“他们在等我们。”慕容烬忽然道。
徐振业一怔。
“柳文渊知道我们有真钥匙。”慕容烬翻身上马,“他在等我们开门,然后黄雀在后,连人带证据一起抢走。”
他看向漆黑雨夜中的陇西城方向: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谁是黄雀,谁是蝉。”
马蹄声再起。
五十骑冲入暴雨,直扑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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