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军令。”
赵七咬牙,单膝跪地:“……遵命。”
慕容烬从怀中取出一物——鹰王令牌。他蹲身,撬开庙前石阶一块松动的青砖,将令牌用油布裹紧,塞入砖下空隙,再将砖复位,覆上浮土。
做完这一切,他翻身上马。
“等我消息。”
马蹄扬起尘土,奔向暮色中的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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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全右卫城高三丈,青砖斑驳,箭楼上火把已燃。
闭城前的最后一刻,慕容烬随着几个挑担的百姓混入城中。守卒正忙着驱赶人群,未多盘问。
城西窄巷深处,丁家铁匠铺。
炉火已熄,门板虚掩。慕容烬叩门。
门开一缝,独眼老汉丁三警惕打量:“打烊了。”
“打一把雁翎刀。”慕容烬低声道,“刀柄要缠犀牛皮。”
丁三瞳孔微缩:“犀牛皮难得。”
“北境猎的,三年以上的老犀牛。”
门开了。
丁三将慕容烬让进屋,迅速关门落闩,转身便跪:“属下丁三,见过公子!墨统领半月前传过密令,说公子可能北上,让属下在此接应!”
“起来说话。”慕容烬扶起他,“墨九交代的东西呢?”
“都备好了!”丁三从怀中掏出一枚羊脂玉佩,双手奉上,“这是宸妃娘娘的信物,见玉陆崇必全力相助。”
慕容烬接过玉佩。
温润剔透,正面雕凤,背面刻着极小的“宸”字。
“陆崇底细如何?”
“绝对可靠。”丁三压低声音,“陆将军是娘娘一手提拔。去年太子案后,朝中清洗,唯独他因在北境戍边躲过一劫。娘娘力保他回京,又外放万全右卫——明为驻防,实为培植嫡系。”
“好,准备准备,我现在就要去见他。”慕容烬说。
丁三从柜底取出一个包袱,“这是给公子准备的——干净衣物、通关文牒。”
慕容烬换上青布长衫,将玉佩收好:“我的人还在城外土地庙,有伤者。”
“属下明白。”丁三点头,“公子先去见陆将军,接人之事,属下安排。”
慕容烬推门而出,身影没入夜色。
丁三披上外衣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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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全右卫将军府,书房。
陆崇坐在案后,手里捏着那枚带有“宸”字的羊脂玉,眉峰紧锁。亲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将军,人到了。”
“进。”
书房门推开,亲兵引慕容烬入内,随即退出,合上房门。
烛火下,两人对视。
陆崇年约四旬,脸庞被北境风沙刻出粗砺线条,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他打量眼前人——青布长衫普通,但脊背挺直如松,眼底沉静似深潭。
“阁下持宸妃娘娘信物而来,”陆崇先开口,声音沉稳,“定是娘娘亲信。敢问大人名讳?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慕容烬。”
三个字落下,陆崇眼底骤起波澜。他深吸一口气:“原来是慕容都督……末将失敬!娘娘密令中提过,说都督若北上,可能途经万全。命末将全力接应。”
慕容烬点头:“既如此,我也不绕弯子。我奉娘娘密令回京,途中遭柳相‘瞑目’杀手追杀,狼狈至此。若不能尽快进京面呈要证——”
他顿了顿,声音转沉:“柳文渊在西北劫杀皇子,在朝中把持言路。若再迟几日,等他彻底捂死所有线索,扳倒他的证据将永埋黄土。届时不止宫中生变,连西疆、北境……都可能战火再起。”
陆崇脸色越来越白。
他虽远在边卫,却也听到风声——江南瘟疫、西羌动荡、朝堂弹劾如潮。若真如慕容烬所说……
“都督要末将如何相助?”
“护送我等进京。”慕容烬盯着他。
陆崇沉默片刻。
“都督可知,”他缓缓道,“如今京城九门已入柳相掌控。进出皆需严查,尤其从北境、西疆方向来的——守卒手中都有画像,其中就有您的。”
他从案头抽出一卷纸,展开。
纸上墨迹勾勒的轮廓,与慕容烬有七分相似。
“不止这个。”陆崇又抽出几卷,“景王司徒睿,甚至黑石城副将墨九……柳相的人,把能想到的都画了。”
慕容烬扫过画像,神色不变:“所以要走密道。”
“密道?”
“香山皇庄,那条直通内城护城河暗渠的密道。”慕容烬一字一句,“前朝皇帝司徒峻所修,荒废十五年,知道的人极少。”
陆崇在书房中踱了几步,忽然转身:“非是末将不信都督,而是此事太大。密道之事,末将需得娘娘亲令才敢动用。”
“应该的。”慕容烬点头,“但时间紧迫。”。”
陆崇走到书案前,铺纸研墨,提笔疾书。片刻后,一封密信写完,他取出将军印盖上,唤来亲兵。
“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翊坤宫,面呈宸妃娘娘。”陆崇沉声交代,“记住,亲手交到娘娘手中,中途不得经任何人之手!”
“是!”亲兵接过密信,匆匆离去。
陆崇走回案前,“敢问都督,那密道入口在何处?出口又在何方?”
“入口在香山北坡,一处废弃猎屋地窖中。出口在皇庄佛堂地窖,直通内城护城河暗渠。”慕容烬提笔绘制简图,“这条道共三里七分,中途有三道机关:翻板陷坑、毒箭、千斤闸。十五年过去,机关或许锈蚀,或许更危险。”
陆崇细看图样,额角渗出细汗。
“等天亮。”他咬牙,“天亮我亲自带心腹去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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