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潺潺溪水,悄然流过指缝。转眼又是次年仲春,冰雪消融,柳梢新绿,沈府西院墙角那株老梅最后一缕幽香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几株桃李酝酿着的勃勃生机。
城西,陆家小院。
这座一进的小院如今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虽无珍奇花木,但窗明几净,庭院中几畦青蔬长势喜人,墙角一丛兰花正吐露芬芳,平添几分雅致书卷气。沈玉瑾一身半旧的淡青色家常襦裙,腰间束带已微微放宽,正坐在廊下,就着温暖的春日阳光,缝制一件小小的婴儿肚兜。她眉眼柔和,嘴角噙着一抹恬淡安宁的笑意,周身散发着一种被珍爱呵护后才有的静谧光华。
成婚五个月,她已怀有三个月身孕。陆文修待她,真正做到了婚前承诺的“敬她、重她”。他俸禄微薄,却从不让她为生计过于忧心,自己抄书、写碑文赚来的外快,总先紧着她和即将出生的孩子。公务之余,他最大的乐趣便是与她谈诗论画,莳花弄草,或是一同琢磨些清淡可口的家常小菜。他欣赏她的才情与静雅,尊重她的每一个想法,从不因她是女子而轻视。公婆远在江南,虽清贫但通情达理,书信往来中对她这个知书达理、孝顺体贴的儿媳也是满口称赞,早早寄来了亲手缝制的虎头鞋和小衣裳。
这样的日子,清贫,却踏实温暖。沈玉瑾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心中满是感恩与期盼。她终于跳出了高门后宅那令人窒息的锦绣牢笼,拥有了自己选择的、充满烟火气息的幸福。偶尔回沈府,见到母亲王氏为大姐沈玉琳的处境长吁短叹,为三妹沈玉珊在王府的明争暗斗忧心忡忡,她心中更是庆幸自己当初的清醒与坚持。
与此同时,城东周府,气氛却截然不同。
沈玉琳坐在自己越来越冷清的正房里,对着窗外抽出嫩芽的海棠树发呆。身上是今春新制的锦缎衣裙,头上簪着赤金点翠的发钗,腕上套着碧玉镯子,可这一切华美,都掩饰不住她眼底深重的憔悴与空洞。
成婚两年半,她的肚子依旧毫无动静。婆母从最初的暗示,到后来的明示,再到如今的彻底失望与冷落,早已将她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视为周家的耻辱与累赘。夫君周文轩,如今来她房中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来了,也是客气疏离得如同对待客人,眼神里再无半分温度。而那位柳姨娘,入门不到两年,接连生下两个健康白胖的儿子,如今在周家的地位,俨然已压过了她这个正妻。公婆将柳姨娘所出的长孙视为眼珠子,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连带着对柳姨娘也愈发看重。她这个正妻,除了年节时必须出面维持的体面,几乎已被边缘化。
今日晨起请安,婆母又当着她的面,抱着柳姨娘刚出生几日的次子,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夸赞“我们周家的福星”,眼角余光扫过她时,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不耐。沈玉琳只觉得浑身冰凉,连行礼告退时脚步都是虚浮的。
她不是没努力过。各种偏方秘药不知吃了多少,寺庙道观不知拜了多少,甚至私下求到母亲王氏那里,王氏也寻了不少“灵验”的方子送来,可就是没有用。绝望如同蔓草,一点点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忽然想起二妹沈玉瑾。那个看似温顺、实则主意极大的妹妹,如今怀着身孕,与夫君琴瑟和鸣。又想起四妹沈玉琼,虽是侧妃,却接连生子,圣眷优渥。还有三妹沈玉珊,虽在王府不易,却也生下了健康的皇长孙……为何偏偏是她?为何只有她,被困在这无子的绝境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地位、尊严、乃至人生,一点点被吞噬?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华美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而在京城各个繁华或清雅的角落,沈玉瑶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正以惊人的活力与速度,持续扩张、稳固。
“辣尚瘾”第三家分店在城北开业,依旧是人潮汹涌,一座难求;“玉颜坊”新推出的“春日焕颜”系列,融合了沈玉瑶提供的植物萃取概念,再次风靡贵妇圈;“聚福轩”凭借着稳定的品质和亲民的价格,牢牢占据着平民餐饮市场的龙头地位;“云裳阁”每季的新款都引领着京城服饰潮流,订单已排到三个月后;“墨香居”不仅是清流文人雅聚之地,更悄然成为信息交换、观点碰撞的隐蔽平台;“瓷香阁”以其独特的烹制方式和鲜美味道,迅速崛起为餐饮新贵,特制陶盅甚至成了送礼佳品。
那两处粮仓的投资持续带来稳定分红,更重要的是在户部挂上了“可靠”的号。南北商队构建的情报网络日益缜密,传来的消息价值越来越高。每月流入沈玉瑶秘密金库的财富,已达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的数字。她将这些钱巧妙地分散投资、储存,并通过各种隐秘渠道,持续改善着西院的生活和为自己积累着更雄厚的资本。
沈玉璇已成为沈玉瑶在商业上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她心思缜密,算学出众,性情沉稳,在沈玉瑶的默许和安排下,时常能借着“为府中采买”、“探望姐姐(沈玉瑾)”或“去寺庙上香”等由头出府,前往几家核心店铺“核对账目”。这“核对”是真,但更多的是实地了解经营状况,与顾云笙商议要事,以及……在一次次默契的合作与交流中,让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愈发深刻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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