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江晚就知道时间到了。
她没有起身，也没有去拿手机。那条消息只显示两个字：“开始了。”字体是系统默认的黑体，没有任何标识来源，像是凭空跳出来的。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然后站了起来。外套早就穿好，钥匙在口袋里，硬币还在茶几上，背面朝上。她没再去碰它。
门一拉开，外面已经不是她熟悉的楼道。墙壁扭曲成金属质地，地面铺着暗红色纹路，空气中有种低频震动，像是某种装置在运转。她知道这是被拉进了异空间——赵家准备的战场，一个能隔绝外部能量输入的封闭结界。
三个人站在场中央。最前面的是赵家家主，穿着定制西装，脸色发白。他旁边站着两名保镖模样的人，但气息不对，眼神空洞，动作同步得像机器。最后一人背对着她，身高接近两米，披着灰黑色长袍。
那人缓缓转身，脸上没有表情，眼睛却泛着暗紫色光。他抬起手，声音沙哑：“你终于来了。”
江晚没说话。她扫了一眼四周，发现空间边缘有七处微弱波动点，呈环形分布。这是禁源结界的能量节点，用来切断外界源力流入。赵家想让她孤立无援。
但她不需要。
她闭上眼，回忆起昨夜在屋子里做的最后一次测试——硬币翻转，完全听从她的意志，不靠系统转化，也不消耗任何数值。那是她自己的能力，不是花钱换来的。
她睁开眼，抬手指向地面。
一道无形力量扩散出去，七处波动点同时震颤，接着发出刺耳爆鸣，一个接一个炸开。整个空间剧烈晃动，赵家家主猛地后退一步，声音变了：“这不可能！结界是用三级异能锁死的！”
江晚往前走了一步。她的鞋跟踩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清脆响声。“你们锁的是钱。”她说，“我用的是命换来的底气。”
长袍人冷笑一声，双手猛然张开。空间开始扭曲，重力方向突然改变，江晚脚下一空，整个人被甩向侧面墙壁。她在空中调整姿势，落地时膝盖微曲，稳住身形。
下一秒，空气裂开，数道透明刃影从四面八方袭来。她侧身闪避，左肩还是被划出一道口子，血立刻渗了出来。
她没管伤口，反而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贴着一张折好的纸，是她昨晚写下的三句话。指尖碰到纸角的瞬间，一阵灼热传来。
记忆吞噬异能发动了。
眼前画面一闪，她看到林悦被困在火场里，哭着喊她的名字；她看到陆子昂倒在血泊中，手里攥着一张作废的合同；她看到自己站在高楼边缘，系统界面一片灰暗，所有功能失效。
这些都不是真的。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喉咙。幻象立刻破碎，现实回归。她低头看了一眼肩上的伤，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流。
她抬起右手，在空中抓了一把。一片刚才被震碎的玻璃残渣飘了过来，停在她掌心前方。她合拢双手，将碎片夹在中间，低声说：“停。”
时间在她周围三米内变慢了。
她一步跨出，速度快得留下残影，出现在长袍人面前，抬腿踹在他胸口。对方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十米远，撞塌了半堵墙才停下。
赵家家主尖叫起来：“启动压制程序！快！”
地面裂开，六根柱状结构升起，顶端亮起红光。它们组成新的阵列，试图重新构建结界。江晚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全部注意力都在对面缓缓爬起的敌人身上。
长袍人抹掉嘴角的血，狞笑：“你以为这就赢了？我们早就准备好了退路。”他举起右手，掌心浮现一枚黑色晶体，“地下核能装置已经激活，三十秒后引爆。你救得了所有人吗？”
江晚没动。
她闭上眼，脑中调出一份数据图。那是她之前花大价钱买来的全球监控权限，覆盖三百二十七个重点区域，包括这座城市的地下设施网络。她在0.3秒内定位到核装置的核心频率，记住了它的脉冲节奏。
她睁开眼，盯着那枚晶体，心里默念：“断。”
地下深处传来一声沉闷轰响，紧接着所有红光熄灭。六根柱子失去能量支撑，发出咔咔声响，开始崩塌。
长袍人低头看向手中的晶体，它已经变成灰白色，碎成粉末从指缝间漏下。他抬头看她，眼神第一次出现恐惧：“你怎么做到的……”
江晚一步步走过去。她的衣服破了，肩膀还在流血，走路时脚步很稳。她走到对方面前，蹲下来，直视他的眼睛。
“你说我靠钱？”她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可你忘了，每一分花出去的钱，都是我对这世界说‘不’的声音。”
她伸手按在地上。
整片战场地面震动起来，无数透明屏障从地底升起，像玻璃墙一样围成牢笼，把赵家所有人关在里面。赵家家主扑到屏障前拍打，却发现连声音都传不出来。
江晚站起身，走向跪在地上的长袍人。他想挣扎，身体却被一股力量压住，动弹不得。
她抬起手，掌心对准他的额头。
“你的异能归零了。”她说。
话音落下，对方眼中那层紫光彻底消失，整个人软倒在地。
远处高楼上有几个观察点，原本藏着各大财阀和异能组织派来的代表。此刻那些窗口陆续熄灯，没人再敢停留。
江晚站在原地，风吹起她的头发和衣角。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微微发烫。
她没回头，也没看被封住的敌人。她只是抬起右手，轻轻握了一下拳。
血从她肩上的伤口滴落，在金属地面上砸出一个小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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