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源自整个黑风山脉地脉的庞大吸力,如同无数只看不见的巨手,死死抓住林浪的四肢百骸,要将他拖入那映射着封印结构的青黑色巨石之中!面对这沛然莫御的力量,他残存的力量如同萤火之于皓月,根本无法抗衡!
“归来……钥匙……”那古老而冰冷的意志在林浪识海中回荡,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渴望。青黑色巨石表面的光纹剧烈波动,中心的光核光芒大盛,仿佛一张即将张开巨口的深渊。
就在林浪半个身子几乎要被拉入巨石虚影的刹那——
“敕!山岳听令,地脉归静!”
一声苍老却无比威严的暴喝,如同惊雷般在崖顶炸响!只见老村长须发皆张,不知何时已飞身而至,他双手结出一个古朴复杂的印诀,周身竟爆发出远超凡人范畴的、一股精纯厚重、与脚下黑风山脉同源同根的土黄色光辉!
这光辉如同定海神针,猛地镇压在躁动的地脉之上!那庞大的吸力骤然一滞!
老村长脸色潮红,显然施展此法对他负荷极大,他怒视着林浪,厉声道:“蠢货!还不切断与‘山心’的感应!你想把它彻底惊醒,让方圆百里生灵涂炭吗?!”
林浪瞬间明悟,这“山心”绝非善类,其苏醒需要“钥匙”(静默碎片),而苏醒的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他立刻强行压制识海中因共鸣而活跃的“静默碎片”,同时催动混沌旋涡,扭曲自身与那“山心”意志之间的“连接概率”!
内外合力之下,那恐怖的吸力终于如同潮水般退去。林浪脱力般瘫倒在地,大口喘息,浑身已被冷汗浸透。那青黑色巨石上的光纹也迅速黯淡下去,中心的“山心”意志发出一声不甘的、模糊的呓语,缓缓沉寂。
危机暂解。
老村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他随后赶到的两名精壮村民扶住。他看向林浪的眼神极其复杂,有后怕,有愤怒,更有一丝深深的无奈。
“把他带回去!严加看管!”老村长喘着粗气下令,声音带着疲惫。
回到山神庙,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老村长屏退了左右,独自面对靠在墙角的林浪,沉默了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小子,你可知你差点闯下多大的祸事?”老村长的声音沙哑,“那‘山心’,并非山神,而是被上古先辈以莫大代价封印于此的……域外邪物!其性贪婪,一旦苏醒,首要便是吞噬地脉灵机,届时黑风山化为死地,李家村乃至周边城镇,皆无幸理!”
林浪心神剧震,域外邪物?他联想到规则废土,联想到“清理者”,难道这“山心”也是某个失败实验品或被遗弃的“异常”,流落至此?
“那‘守壁’,那预言……”林浪忍不住问道。
“守壁是封印的一部分,亦是监测之眼。预言……”老村长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敬畏,“乃初代守山人临终所留,警示后人,当身负‘邪印’(他称之为神印)者现世,便是封印松动、山心躁动之时,需引导其力,加固封印,或……在其彻底苏醒前,将其与邪印一同毁去!”
他看向林浪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现在,告诉老夫,你究竟是谁?你这‘邪印’从何而来?你与这域外邪物,有何关联?!”
面对老村长几乎实质化的目光和凛然的杀气,林浪知道,此刻再隐瞒或狡辩已毫无意义,反而可能立刻引来杀身之祸。他必须给出一个至少部分可信的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苦涩与茫然:“老丈,实不相瞒,我……并非此界之人。”
他决定透露部分真相,以换取信任和合作的可能。
“我来自一个遥远之地,因一场意外流落至此。这枚印记,”他指了指眉心,“是我故乡某种传承的象征,并非邪物。至于与那‘山心’的感应……我也全然不知缘由,只觉得它似乎在呼唤我身上的某种东西。”
他将自己定位为一个无意中卷入此事的异乡来客,弱化自身的威胁,强调自身的“无知”和“被动”。
老村长死死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良久,他眼中的杀意稍稍收敛,但警惕依旧。
“无论你所言是真是假,你身怀‘邪印’,引动‘山心’,已是事实。”老村长沉声道,“按照预言与祖训,你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老夫现在便结果了你,以绝后患。”
“其二,助我等加固封印,在你离开此界或找到消除‘邪印’之法前,受我李家村世代监管,不得自由!”
两条路,皆是荆棘。
林浪沉默片刻,抬起头,看向老村长:“若我选第二条,该如何加固封印?”
老村长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那面刻画着“守壁”符文的内墙,苍老的手指在几块特定的青砖上按照某种规律依次敲击。
咔哒……
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起,内墙一角,竟然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口,一股更加古老、更加精纯、却也带着一丝腐朽的“静默”气息,从洞内弥漫而出。
“封印核心,就在这庙宇之下。”
“需要‘邪印’持有者,以自身为引,进入核心,安抚躁动的‘山心’。”
老村长侧身让开洞口,目光幽深地看着林浪:
“但老夫必须警告你,历代试图进入核心加固封印的守山人,十有八九……都再也没能出来。”
“你,敢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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