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渊彻底沉默了。
他捻动佛珠的手指,几乎快要搓出火星子。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一个少年对话,而是在跟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论道。这小子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不轻不重的拳头,打在他精心构筑的价值观上,不痛,但很麻。
他想起自己当年,不就是那条从穷山沟里拼了命游出来的小鱼吗?他见过风浪,也差点被渔网捕获,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成了今天的江文渊。而他现在,却想把自己的女儿,养成一条池塘里只懂吃喝的锦鲤。
他忽然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烫。他活了几十多年,在商场上翻云覆雨,阅人无数,今天,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他甚至从夏凡那清澈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古怪。那眼神仿佛在说:“江叔叔,您怎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被一个晚辈轻视了?
江文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波澜。他不信邪。
他带着夏凡继续走,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从院墙的内外,问到人生的路途。他旁征博引,试图用自己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和商业逻辑,把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绕进去,找回一点场子。
可夏凡的回答,始终都是那副质朴又刁钻的路数。他根本不跟江文渊讲什么大道理,说的永远都是那些从田间地头里长出来的、最朴素的生存法则。
江文渊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些逻辑和道理,在这些看似粗鄙的“土方子”面前,竟然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他好像……有点说不过这个小子。
看着身边这个一脸悠然自得,仿佛只是在陪长辈散步的少年,江文渊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他小瞧这个孩子了。
而一旁的夏凡,看着江文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爷爷奶奶那些话,平时听着挺有道理的,怎么一跟这位江总说,就把天给聊死了呢?
看来,下次还是得自己想。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管家王叔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
“老爷,夏凡少爷,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嗯。”江文渊应了一声,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凡,转身离去。
午饭丰盛得像一场国宴。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夏凡一道也叫不上名字。江书瑶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换了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
这顿饭,夏凡吃得如坐针毡,比鸿门宴还难熬。
江文渊的话不多,但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总是不经意地扫过夏凡。夏凡感觉自己拿筷子的手都在抖,生怕一不小心把一块价格不菲的鲍鱼掉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他全程埋头扒饭,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
好不容易熬到午饭结束,江文渊用餐巾擦了擦嘴,对管家说:“王叔,送书瑶和夏同学去火车站吧。”
“是,老爷。”
整个过程,没有再多一句废话。
车子平稳地驶出别墅区,夏凡无意识地回头,透过车窗向后望去。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男人,正朝着江家别墅的方向走来。那人身形挺拔,气质干净,隔着一段距离,夏凡看不清他的长相。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个年轻人也停下脚步,朝车子的方向望了过来。
夏凡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连忙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江书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没……没什么。”夏凡摇了摇头,“刚才好像看到一个帅哥。”
江书瑶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眸光微动,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车子很快汇入车流,将那栋豪华的别墅和那个白衣身影,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火车站里人声鼎沸,空气中混杂着方便面、汗水和各种地方特产的味道,与江家别墅那清冷安静的氛围形成了天壤之别。
王叔,也就是江家的管家,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专业素养。他不仅一路帮他们提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在拥挤的人潮中游刃有余地开道,甚至在候车大厅里,还变戏法似的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两个软垫,铺在了冰冷的铁皮座椅上。
“夏凡公子,小姐,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先休息。我去买些水和吃的东西。”王叔的语气永远那么不疾不徐,
检票的广播响起,人群开始骚动。王叔提着两大包东西回来,里面不仅有进口的矿泉水,还有包装精致的三明治和水果。他一直将两人送到车厢门口,亲手把行李安放在行李架上,又仔细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直到火车即将开动的铃声响起,他才下了车,站在站台上,对着车窗里的两人微微鞠躬,目送着他们。
火车鸣笛,车身缓缓启动。直到火车彻底消失在视野里,王叔才转身离开。
夏凡扭头看向江书瑶,她正好奇地打量着车厢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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