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谢争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就讨厌了?
她明明如此善解人意!!!
冬习悲话语干脆挑明,语气阴森:“师尊,你知不知道,我所求为何?”
谢争皱了皱眉,感觉到时知淞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
“这里人还是挺多的,我们回去再……”
谢争的话被冬习悲打断了。
“没机会了。”
矿洞仍在簌簌落着碎石,烟尘未散。
冬习悲的话语剖开了本就凝重的空气。她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死死锁着谢争,里面翻涌着近乎执拗的阴暗。
“师尊,你总是这样。”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对谁都是一样的,都是宽和的,但是我不想要这份宽和。”
相文风不自觉也点点头。
“百年了,谢争。你死的时候,我连你的尸骨都捡不全!我只能找到这些——”
她猛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拂过【习悲】冰凉的刀身,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
“我只能用这些,造一把刀,让它叫我的名字。”
她的目光重新攫住谢争,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我要你看着我。”
冬习悲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永远记得,你的骨头在我手里,被取了我的名字,你有一个疯子徒弟。”
“我要成为你心里最特别,最不可替代、最撕扯不掉的那一个,而不是轻飘飘一句‘没关系’。”
你怎么能不怨呢?怎么能不恨呢?怎么能……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呢?
我做的这些,无论好的坏的,都没有对你产生任何意义吗?
“你要是一直这样也就罢了,我又不是相文风那个蠢货,可你不能……时知淞又凭什么?”
相文风:?
时知淞:?
话音落下,洞穴里一片死寂。只有碎石偶尔滚落的声响。
风许榭眉头紧锁,握剑的手紧了紧,低声问杨轻虞:“什么情况?”
杨轻虞似乎是笑了一下,她当然知道什么情况,但此时她只是垂眼,看上去有几分不爽:“不知道。”
时知淞抱着谢争的手臂纹丝不动,湛蓝的眼眸冷冷看着冬习悲。
相文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虽然生气,但难得觉得冬习悲顺眼,正期待着谢争的回答,却听灼音轻轻“啧”了一声。
“?怎么了?”相文风偏头看她。
灼音眯了眯眼,难得显出几分危险:“你们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谢争静静地望着冬习悲,望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眼,望着她眼中近乎破碎的执念。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时知淞环在她腰间的手,示意她放松。
然后,谢争从时知淞怀里稍稍站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腰背却挺得笔直。
“说完了?”
谢争问。
她其实不是很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论此事,无论结果如何,冬习悲和她总会被议论的。
冬习悲胸膛起伏,盯着她,目光执拗。
“好。”
谢争道,目光清亮,没有任何闪躲。
“我的骨头,你用了就用了。它现在是【习悲】,是你的本命刀,不是我的束缚。”
她向前走了一小步,离冬习悲更近了些,无视了那吞吐不定的墨绿刀气。
“亲人,朋友,弟子,同道,甚至这山河人间哪个都是重要特别的,但我不是圣人,总会有偏爱。”
“时知淞和我是我与她的私事,与师徒无关,更与你们任何一人无关。”
“你在我心里,从一开始就是特别的,因为你是冬习悲,不是别的什么人。但这个‘特别’,不是你想要的这种独占和撕扯。”
谢争伸出手,不是去握刀,也不是安抚,只是虚虚地停在冬习悲面前。
她迟疑片刻,还是抚上了她的头顶,摸了摸。
一如往常。
“路是你自己走的,刀是你自己炼的,执念是你自己生的,你很久之前是不是还因为这个生了心魔?”
“我拉过你,教过你,但要不要走出来,只能看你自己。”
“我依然是你的师尊,只要你认,但若你执意强求——”
谢争摇了摇头,收回手,眼神清明如镜,“我这里没有。”
冬习悲站在原地,像一尊骤然被冻结的雕像。
她脸上的激动、愤怒、痛楚慢慢褪去。
她想扯出一个笑,但没有成功,于是她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只是知道了。
谢争看着她,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她又能用什么立场去说呢?
“先回去养伤。”
她转身,重新靠回时知淞身侧,对众人道,“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风许榭收起剑,杨轻虞撤去护罩,时知淞扶着谢争,灼音拉了拉还在发愣的相文风。
冬习悲沉默地跟在最后,将那把以骨炼成的刀,紧紧贴在了身侧。
回到东讶城外,天光已然大亮。
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驱散了矿洞中的腐朽与阴霾。
谢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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