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清晨六点，江瓷工作室的电话铃声刺破了寂静。她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市立医院急诊科主任急促的声音：江小姐，又送来三个病人，症状和前天那批一模一样！
江瓷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这已经是本周第五起集体幻觉事件了。她匆匆披上外套，临走前瞥了眼工作台上那尊德化白瓷观音像——莹润如玉的瓷身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医院走廊挤满了人。江瓷挤过人群，在隔离病房外见到了刑警队长周毅。他正透过玻璃窗观察病房内躁动的病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周毅递给她一份报告，今早送来的三位都是古玩市场的摊主，他们共同接触过的只有...
白瓷观音。江瓷接过话头，声音干涩。她翻开报告，瞳孔骤然收缩——病人的脑部CT显示，额叶区域出现了类似菌丝状的阴影。
化验科的李主任快步走来，白大褂上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我们在病人鼻腔提取物中发现了这个。他举起密封袋，里面有几粒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白色粉末，初步检测是某种改良过的高岭土，含有未知生物活性成分。
江瓷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快速翻动。陆一鸣上个月在《陶瓷科学》发表的论文...她的指尖停在一页配方图上，看这个煅烧曲线，他故意将温度控制在1100度，正好是冬虫夏草菌种存活的临界点！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骚动。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在记者簇拥下走来，锃亮的皮鞋踏在医院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江瓷的呼吸一滞——正是陆氏陶瓷的掌门人陆一鸣。
各位请放心，陆氏集团会全力配合调查。陆一鸣对着镜头露出标志性的儒雅微笑，目光却越过人群直刺江瓷，传统工艺需要创新，但某些人为了哗众取宠，不惜用劣质原料...
他的话被病房里突然爆发的尖叫声打断。透过玻璃，江瓷看到最早入院的病人王师傅正用指甲疯狂抓挠自己的脸，嘶吼着观音流泪了。护士们手忙脚乱地按住他，而他的指甲缝里分明渗出了白色粉末。
立刻封锁古玩市场D区！周毅对着对讲机吼道，转头压低声音对江瓷说：我查到陆一鸣上周秘密会见过日本九谷烧的代表。
江瓷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她想起父亲失踪前最后的笔记里，记载着德化白瓷与某种深海黏土的独特配比。当时她以为那只是工艺改良，现在想来...那分明是能承载菌种的特殊培养基！
工作室里，江瓷将白瓷观音放入电子显微镜下。当放大到2000倍时，光滑的釉面下赫然显现出蛛网般的菌丝结构。她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画面里，陆一鸣正在某处地下窑场，将装有白色粉末的试管递给几个外国人，背景里堆着印有生物危害标志的金属箱。
视频最后定格在一张设计图上，江瓷浑身发冷——那是用德化白瓷制作的空调滤芯3D模型，标注着东南亚地区试点。
窗外，初夏的阳光炙烤着城市。江瓷望着工作室墙上的景德镇地图，手指在陆氏集团新厂区的位置重重划过。那里毗邻全市的供水枢纽，而根据市政规划，下个月就要开始铺设新型中央空调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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