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囚笼是临时用粗木搭的,全靠门上那把锁防着,守卫的士兵自然不敢大意。
一片寂静中,同笼的另一个俘虏悄悄挪到王老六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掌心摊开,露出磨断的皮绳,声音几不可闻,“王大哥,我拿石头把绳磨断了,可那士兵盯着门锁眼都不眨,咱们连靠近门栏都难,咋逃?”
王老六顺着木栏往门锁处瞥,铜锁泛着冷光,锁孔清晰可见。
他不动声色地蜷了蜷右脚,靴底夹层里那截细铁丝还在。
那是他常年跑山寨外围哨探,特意藏的应急物件,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你先帮我解开绳子。”
王老六冲同伴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盯着兵士,自己则缓缓往囚笼门挪去,后背挡住兵士的视线,指尖悄悄从靴底夹层里抠出细铁丝,捏在掌心慢慢搓成了弯钩。
可刚要靠近锁孔,草棚里的兵士突然抬眼瞪向他,“老实点!乱动什么?”
王老六赶紧缩回头,装作冷得发抖的样子。
等兵士目光移开,他才压低声音对同伴说道:“我引他分神,你帮我挡着,我找机会打开那把锁。”
说完,王老六就微微侧过身,背对着兵士的方向,将手拢在嘴边,借着雨声的掩护,喉间缓缓挤出一声狼嚎。
狼嚎的声调先沉后扬,尾音拖得绵长,像极了饿狼在雨夜寻食。
紧接着,他又换了个角度,压低嗓音“应和”出两声短促的嗷呜声。
一长两短,恰好模拟出狼群呼应的错觉。
“嗷、呜!”
“嗷呜!嗷呜!”
狼嚎刚飘出囚笼,草棚里的兵士瞬间直起身子,手里的长矛“哐当”撞在棚柱上。
他先是警惕地往囚笼扫了一眼,见王老六两人缩在角落里没动静,才皱着眉头侧耳细听。
狼嚎声还在断断续续往营地方向飘,源头分明是不远处的树林。
兵士脸色沉了沉,攥紧长矛往草棚外走了两步,借着雨棚下篝火的微光,往黑漆漆的树林方向仔细查看,眼神里满是忌惮。
连原本盯着囚笼门锁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狼嚎彻底勾了过去。
王老六给同伴递了个眼神,同伴立刻起身,故意在囚笼另一侧来回踱步,吸引兵士的余光。
他则飞快扑到笼门前,将铁丝弯钩插进锁孔,指尖凭着常年摸锁的经验轻轻拨动。
“咔嗒”一声轻响,铜锁便弹开了。
两人没敢耽搁,悄无声息地拉开笼门,像两道影子似的溜了出去。
泥泞的地面让他们每走一步都要打滑,裤腿很快沾满了泥,重得像灌了铅似的,可谁都没敢停下来。
凭着白天记下的位置,王老六弯腰弓背,借着营帐的阴影掩护,咬牙摸到了第三辆骡车旁。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扣住箱笼边缘,拼尽全力往上一抬。
手臂上的力道瞬间落了空,箱体在手里几乎没有多少重量。
空的!
果然是空的。
冯骥给的根本就是假情报!
这狗东西,是想把他们所有人,连带着整个山寨都推进死局里。
这箱子,就是铁证!
两人没敢多耽搁,转身就往营地外的树林奔去。
狼嚎声早已停了,只有雨声还在“哗哗”地响,彻底盖过了他们的脚步声。
漆黑的树林像张开的巨口,两人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树影里。
王老六的衣服全湿透了,冷得浑身发抖,可心里却烧着一团火。
不管那些消息是不是巧合,冯骥叛变是真的,山寨有难也是真的。
必须立刻回去,揭穿他!
漆黑的夜色里,没有人看见,草棚旁的兵士轻轻吐了口气,缓缓收回看向树林的目光。
他抹掉脸上的雨水,眼神突然变得清明,哪还有半分刚才的警惕模样。
兵士悄无声息地转身,脚步轻快地绕过雨棚下的篝火,径直往某个帐篷的方向走去。
帐内烛火昏黄,陆白榆伏在案前,指尖捻着泛黄的《青囊书》真本,指腹轻抚过前朝神医留下的墨迹。
顾长庚坐在她身侧,裤腿卷至膝弯,小腿处扎着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他却没看那针,目光径直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
“侯爷、四夫人。”兵士在帐外低声道,“鱼已入网。”
陆白榆头也未抬,只轻轻“嗯”了一声。
待兵士退下,她才将书卷往烛火前挪动了半寸,鬓边一缕碎发垂落,扫过案上的砚台。
顾长庚的目光从那缕碎发上挪开,望着跳动的烛火,忽然开口道:“不知赵远假扮的豪商信使,给冯骥的那封信到了阎魁手里没有?”
“赵远是周凛亲自选的人,办事自然稳妥。”陆白榆的视线仍停留在书页上,声音清冷,“算算时辰,白日这信便该到了。”
顾长庚忽然伸手,轻轻将《青囊书》从她指间抽走。
他的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指腹,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顿了顿,“烛火这么暗,仔细伤了眼睛。”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和,“先歇息,明日再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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