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青州城的几家茶楼酒肆里,一些看似寻常的闲谈,开始在茶客、行商间悄然流传。
“王掌柜,听说你前日过白虎寨地界,竟平安回来了?你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靠窗的茶桌旁,一个瘦削汉子端着茶碗,话锋突然一转,
“你可知道,昨日白虎寨地界又有人遭了殃,听说一个北上采购的豪商差点连小命都丢在那里了。”
“运气?唉,别提了,那是交了双倍买路钱才过的。”
被称作王掌柜的商人叹了口气,放下茶碗时,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压着声音道,
“不过,说来也怪。那寨子里的喽啰,看着可比官军还精神。刀枪雪亮,巡哨的队伍一队接一队,规矩严得很,不像寻常喊打喊杀的土匪,倒像是,像是......”
他欲言又止,旁边立刻有人凑趣追问道:“像什么?”
“说不准,反正不简单。”王掌柜摇摇头,呷了口茶,含糊其辞道,
“白虎寨盘踞要道这么多年,官府几次围剿都无功而返。年年剿匪,越剿匪越多,也不知是真剿不动,还是压根不想剿? 没点真本事,他们能这么安稳?”
“这位掌柜说得在理。咱们走镖的,眼睛毒。那白虎寨,确实邪性。”另一桌,一个走南闯北的镖师也插话道,
“别家山寨求财,他们倒好,有时候对过往商队爱搭不理,反倒是对官道上往来的人马、信使,盯得格外紧。你说,他们图什么?”
角落里有个老行商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剿匪?做做样子罢了。真要有心剿,还能容他们坐大到这个地步?咱们纳的税银,也不知养着官军是做什么的。”
这些议论如同深秋的凉风,悄无声息地钻入酒肆的每个角落,也顺着门缝,飘进了某些有心人的耳朵里。
没有直接指认,没有惊天秘闻,只是将一些零碎的小道消息拼接起来。
霎时间就勾勒出一个“兵甲精良、号令严明、所图非小”的白虎寨形象,以及一个“剿匪不力、形同虚设”的官府画像。
这些流言很快便被整理成更简练的几句,送到了邵青的案头——
“白虎寨兵甲精良,号令严明,盘踞要道多年,不似寻常草寇。”
邵青看着特意加粗的“坊间多怨言,谓官府剿匪不力,坐视匪患坐大。”,再结合昨夜匪帮火拼的消息,以及自己私产被劫的怒火,心中的疑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愈发浓重。
这白虎寨,究竟是何来路?
他们盘踞在此,真的只是为了求财吗?
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安的念头,开始在他心底滋生。
“赵偏将,点三百人马,去白虎寨......”
“将军切勿冲动!”见状,幕僚连忙上前劝阻道,“你若因小失大坏了五皇子的好事,到时候王爷怪罪下来......”
“闭嘴!流言四起,本将军若再不作为,莫说官威扫地,便是知府那边也无法交代。”邵青瞪他一眼,冷哼道,
“届时若被御史知晓,闻风而奏,本将便得吃不了兜着走!”
幕僚还想再劝,“可......”
“放心,本将军心中有数,不会因小失大的。”邵青睨他一眼,强压下眉眼间的不耐烦,继续吩咐道,
“赵偏将,点三百人,去白虎寨外围‘巡逻’一圈。敲山震虎,探探虚实便可,遇敌莫要恋战。”
赵偏将领命而去,带着队伍磨磨蹭蹭出了城。
行至凌水河偏僻河湾时,芦苇丛中忽地传来追逃和嘶吼声,
“王五,,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给老子站住。”
“王五,你竟敢私通白虎寨,泄露帮中机密,今日定要将你沉江!”
赵偏将正在疑惑,便见一名浑身染血,步履踉跄的汉子从芦苇中冲出。
他胸前衣襟已被血色浸透,左臂不自然地垂着,身上早已是血肉模糊。
身后几名“凌水帮”的悍匪持叉紧追,眼看着就要得手。
“官军在此,还敢逞凶?!”赵偏将一声令下,官兵即刻上前隔开双方。
那匪首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急色,竟当众掏出两锭银元宝,陪笑着上前道,
“军爷行个方便,这王五吃里扒外,他妹子跟白虎寨的人相好,他便私通山匪,泄露我帮中机密!此等叛徒,必须按帮规处置才行。”
“放肆!”赵偏将眸光一闪,厉声打断他,“当着官军的面,你也敢行贿杀人?”
匪首眼见王五已被官兵护住,神色愈发狰狞,
“军爷,这叛徒窃取帮中机密,今日必死!咱们凌水帮素日也没少孝敬军爷们,军爷又何必为了个将死之人,与我凌水帮结下死仇呢?”
他身后的水匪们也纷纷握紧兵刃,跃跃欲试。
赵偏将阴恻恻地笑了笑,“你这是在威胁本将?”
“小人不敢。方才是小人一时心急,还望军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匪首一面赔笑,一面又从怀中掏出几张大额银票,“军爷,还望你高抬贵手一次......”
“军爷明鉴,小人冤枉!他们追杀小人,不是因我通匪,而是小人无意中听到白虎寨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见状,王五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嘶声喊道,“他们想拿这个秘密去要挟白虎寨,好分一杯羹。我妹子的事,只是他们灭口的借口。”
此言一出,匪首脸色大变,厉声喝道:“胡言乱语!王五,你想找死不成?”
说着他竟不顾官兵阻拦,挥叉欲上。
赵偏将勃然变色,挥剑抵上他胸口,“敢上前者,格杀勿论!”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
一旁,有人扯了扯匪首的衣襟,低声道:“头儿,算了,他伤成这样,横竖活不成了。再说这是白虎寨的秘密,抖出去也是他们倒霉,咱们大不了少分一杯羹罢了。”
匪首看了一眼杀气腾腾的官兵,咬牙道:“好,既然官爷们非要护着这叛徒,我们走便是。”
说罢,带着人悻悻退入了芦苇荡。
待官兵带着王五远去,那“匪首”扯下伪装,赫然正是周凛。
他望着官军离去的方向,对身边的手下勾了勾唇角,
“戏已做足,饵已挂在钩上,接下来就看那邵青能信几分了?”
。3更完毕,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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