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五刻,来福客栈门口人喊马嘶,流放队伍准备启程。
众人一聚拢,便敏锐地发现承恩侯府和段家的队伍旁赫然多了几辆满载箱笼的马车,显见是昨日在镇上新添置的。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家车队原本的位置,此刻却空空如也。
不仅马车不见了,连剩余的马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辆破旧的板车和几个装满货物的背篓立在那里。
萧景泽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反常的景象,眉头立刻紧锁。
他目光狐疑地看向陆白榆,又看了一眼秦王府管家,疑心是他办事不力,才会走漏消息。
秦王府管家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朝他摇头示意自己半个字都未吐露出去。
萧景泽的视线又落回陆白榆平静无波的脸上,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阿榆,今日怎么不见侯府的车马?”
“我见陶娘子身怀六甲,步行艰难,便将那辆马车赠予她代步了。至于马匹......”
陆白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并无半分窘迫,
“不瞒王爷,家中嚼用艰难,我干脆将马卖了换些银钱粮米,也好支撑接下来的路程。”
昨日她慷慨赠送太学生物资的事是瞒不住旁人的,顾家如今窘迫也是不争的事实,周围不少人听了都信以为真。
人群里,有人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真是个败家娘们,都快自身难保了还装什么穷大方?照这么下去,侯府迟早被她败光不可!”
“自己都快饿死了还图什么虚名?顾家娶了这样的儿媳,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笑死,侯府早就是个空架子了,还有什么好败的?那是人四夫人自己挣来的银子,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得着吗?”
“再说了,这一路上若无四夫人保驾护航,顾家能如此顺利?人家顾侯爷都没说半个不字,轮得着你们在这里瞎逼逼?”
“我看你们还是积点口德吧!这一路上四夫人照拂咱们还少了吗?别惹恼了人家,回头真要出了事,你跪在人家面前哭也没有用。”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识时务地闭了嘴,唯有萧景泽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陆白榆。
赠送马车他是信的,但若说侯府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他却半个字也不信。
陆白榆在流放途中坑了他不少银子,便是援助太学生,也肯定还有盈余。
他正想再追问几句,一个带着几分宿醉未醒和得意洋洋的声音突然从客栈大堂内传了出来。
“哟!都聚在这儿干嘛呢?等着爷呢?”
曹洪一边系着腰带,一边从客栈里晃了出来,左右还跟着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
他满脸餍足,看到整装待发的队伍和面色不豫的萧景泽,这才收敛了几分,抬手推开那两个女子,打着哈哈上前。
萧景泽神色冷淡地“嗯”了一声,“时辰不早了,既已准备妥当,便赶快出发吧。”
曹洪在他这里碰了软钉子,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他看了眼正在清点人数的陶闯,立刻摆出架子不耐烦地呵斥道:“陶闯,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还不快把文书名册给老子交接清楚。妈的,昨夜找你半天不见人影,死哪儿去了?”
“曹大人说笑了。”陶闯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昨夜不是你自个儿快活去了,吩咐了天大的事也不准打扰么?怎地又怪起我来了?”
这话戳中了曹洪的痛处,他昨夜确实沉迷温柔乡,忘了正事。
此刻被当众揭穿,尤其还在五皇子面前,顿时恼羞成怒,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他妈少跟老子废话,赶紧把文书交出来!”
“文书、印信、名册,早已备好。曹大人既要接管,那就请吧。”
陶闯并没被他吓住,反而朝他摊开一只手,平静的语气里带了股针锋相对的味道,
“不过,虽是皇上口谕,但这交接嘛,总得有点凭信吧?”
曹洪一下子被他的话噎得哑口无言。
他哪有什么纸质凭证?
当初皇上让他作为一步暗棋保护五皇子,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让身边的大太监给他下了口谕,连顺天府都不知晓。
原以为“皇上口谕”这几个字一出,任谁也会乖乖听话。
谁也没想到陶闯这个小小的差役头子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半点也不识时务!
曹洪面色一沉,“你这是在怀疑我撒谎骗你?”
“曹大人说有陛下口谕,卑职不敢不信。”陶闯对着曹洪拱了拱手,语气恭敬,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
“只是这押送流犯,尤其是涉及皇子、侯爵这等钦犯,乃是天大的干系。一切交接,都需白纸黑字,档案分明,方能责任清晰,日后也好向上头交代。”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曹洪,声音提高了一些,确保周围其他差役都能听见,“卑职身上这差事是顺天府尹亲手所委,兵部备案,刑部勘合,一应文书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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