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将矛头指向顾长庚,顾老夫人瞬间明白了他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看向顾长庚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担忧。
她这个长子,向来守正自持,是端方雅正的谦谦君子。
起了那样不该有的心思,已足以让他愧疚自责,若今日再......
“王爷......”顾老夫人的话刚开了个头,却被顾长庚突然打断。
“王爷确实是惜才之人,当年你因怜惜陆侧妃的才情娶了她,如今时移世易,又觉得我四弟妹才情卓绝,价值连城了?王爷这取舍之道,顾某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了。”
顾长庚微微倾身,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了点病中的虚弱,气势却陡然压人,
“况且,天下有才情的女子这般多,若王爷个个都要怜惜,个个都要娶回去,王爷后院岂不是该人满为患了?”
什么叫个个都要怜惜?
他萧景泽又不是什么来者不拒的色中饿鬼,寻常女子岂能入他法眼!
“侯爷不愧是带兵之人,锋芒锐利。”
萧景泽额角青筋跳动,目光死死地盯着顾长庚,眼神阴鸷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咬了咬牙,视线下移落到顾长庚那双废腿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可惜过刚易折,锋芒太盛易摧,侯爷还是要悠着点儿,学会韬光养晦才是......”
陆白榆骤然抬眼,清亮的声音干脆利落地斩断萧景泽的话语,
“王爷此言差矣。侯爷若非铁骨铮铮,宁折不弯,又怎能以少胜多,斩杀西戎铁骑,守护我大邺边疆?”
她维护的姿态再明显不过,倒叫萧景泽的脸色越发难看。
顾长庚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微抿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了翘。
两人之间明明没有半分眼神交流,可看在萧景泽眼中却像是胸口堵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闷得难受。
“阿榆教训的是。即便气恼,本王也不该口不择言才是。”
他从善如流地笑了笑,俊美的眉眼间便多了几分委屈之色,
“本王后院确实有三五女子,但并非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得了本王的法眼。本王一片赤诚之心,到了侯爷口里却成了来者不拒的色中饿鬼,本王也甚觉冤屈。”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顾长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侯爷难道不该向本王道......”
“正因为王爷后院已有妻妾成群,老身才不能将阿榆许配给王爷。顾家女从来不与人做妾,这是上京城人尽皆知的事情。”
不待他将话说完,顾老夫人已经一口打断了他,
“王爷府中正妃侧妃皆已有之,难道要我顾家堂堂嫡媳,战死沙场的英烈遗孀,去殿下府中屈居妾位?殿下此举,究竟是破除迂腐成见,还是折辱我顾家满门忠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崔静舒。
崔静舒原本神情冷淡地置身事外,闻言突然抬起头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四夫人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王爷若是真心爱重,臣妾也可自请下堂,成全王爷的一片惜才之心。”
她唇角噙着浅笑,眉眼间不见半分愠色,倒叫萧景泽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她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几分是试探?
“王妃说笑了。”萧景泽一时语塞,讪讪一笑道,
“你我乃结发夫妻,自当荣辱与共,不离不弃。以后这话,王妃切勿再说了。”
阿榆再好,终究只是个没有根基的女子。
如今崔家才是他在朝中最大的依仗,至少现在他还不能跟崔静舒离了心。
因而少不得委屈阿榆一二,待他登上大位,再以后位弥补她也不迟。
“本王只是唯恐明珠蒙尘,倒并非一定要将明珠据为己有。”他话锋一转,突然将目光投向了顾老夫人,
“方才之事,是本王思虑不周,还望老夫人见谅。其实若论名正言顺庇护四夫人的,自然非侯府莫属。可若以嫡媳之名出嫁,名分上到底稍显尴尬,容易惹人非议。”
“以本王之见,老夫人不如将四夫人收为义女。届时顾侯便可以兄长之名,亲自为她仔细甄选一门妥帖的亲事。又或是在族中过继一贤良子嗣到顾四小将军名下,承袭香火,由四夫人抚育。”
“如此她既有子嗣依靠,又有母亲与兄长的庇护,地位超然,将来在顾府内外,谁还敢因她寡妇身份而有半分轻视?这才是真正全了顾家仁厚之名,也给了四夫人最稳妥的保障。”
义女?
顾老夫人冷笑一声。
这一招以退为进真是杀人诛心,歹毒到了极点!
看似给了阿榆更多的选择权,实则用心险恶。
弟媳尚且可以和离,若阿榆真以义女的身份上了顾家族谱......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顾长庚。
明媚炙热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从他身前劈下,将他周身的区域划分得泾渭分明——
他身后是晒得发烫的板车,身前是光影里飞舞的尘埃,唯独他恰好陷在那片狭长的阴影里,没有接住半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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