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撞,谁也没有率先挪开,仿佛谁先挪开谁就认输了一般。
屋外,琵琶声骤起。
原本欢快的乐曲突然变得激烈,刀剑相击的金属质感中,陆白榆听出了气势磅礴与腾腾杀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鸨才在暗流涌动中败下阵来,
“不管公子看上的是什么,只管开口便是,只要是奴家有的,必定心甘情愿奉上。只求公子大发慈悲,告诉奴家那孩子的下落。”
陆白榆这才缓缓开了口,“我要李遇白的卖身契。”
“这笔买卖,奴家同公子做了!”
老鸨唇角勾起一抹悲喜难辨的笑意,被脂粉掩盖的眼角顿时浮出些浅浅的细纹。
但那双原本被俗世染上浑浊气息的眼睛,此刻迸发出的光芒却亮得惊人。
她朝陆白榆福了福身,转身出了包厢。
等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一份李遇白的卖身契。
陆白榆挑了挑眉,“你就不怕你背后的主子怪罪于你?”
“当初我严防死守,可还是着了别人的道。能在那种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将我的孩子调包,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老鸨眼底是刻骨的恨意,“他既不仁,那就别怪奴家不义!”
见她不仅是个拎得清的,而且魄力和决断力也相当了得,陆白榆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便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在书里,三皇子之所以能和萧景泽争夺到最后,除了他心智手段都不弱之外,还因为他有一个强大的情报系统。
作为一个只比路人甲好上那么一点点的小配角,陆白榆总觉得作者对老鸨的第一次出场着墨稍微多了点。
所以便猜测,三皇子幕后的情报系统是依托青楼建立的。
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说,高档青楼向来是达官贵人们的销金窟,哪怕只从他们嘴里套出只言片语,也比别处的情报来得有价值得多。
而眼前这位老鸨,多半就是这个情报组织的幕后掌控者。
否则也无法解释三皇子为何要费尽心思调包她的孩子,还偷偷养在皇觉寺。
以三皇子的心性,留那孩子一命当然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而是那是他用来拿捏老鸨的筹码。
“你家主子不是个能容人的,他一旦发现孩子失踪,便很快会怀疑到你身上。”
陆白榆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皇觉寺”三个大字,
“趁着他此刻还在诏狱,妈妈应该趁早为自己谋条后路了。”
“多谢公子提醒,奴家心里明白的。”
老鸨的视线在看到“皇觉寺”三个字后蓦地怔了怔,眼中刚刚亮起的光芒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片刻的沉默后,她突然俯身跪地。
“公子既然说得出我家主子如今身在诏狱,想必早就知道他是当今三皇子。不瞒公子,皇觉寺有三皇子的人把守着,想要在那里悄无声息地带走一个人于公子而言兴许容易,于奴家而言却并非易事。
且奴家手上如今都是三皇子的人,办这件事奴家一个都不敢用。未免三皇子情急杀人,伤了吾儿性命,奴家有个不情之请。”
“可我们的交易里没有这一条。”陆白榆弯曲的手指轻叩桌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想让我帮你救人可以,但那是另外的价钱。”
老鸨:“奴家这些年在京中筹谋,也算是小有积蓄,如果公子能帮奴家救出孩子,这些金银珠宝奴家愿悉数奉上。”
陆白榆挑眉一笑:“你看我是缺你那点银子的人吗?”
老鸨只是怔愣了片刻便迅速回过神来,“公子不要钱,却愿意与奴家谈,公子这是......看上奴家了?”
陆白榆抽了抽唇角。
“你若硬要这么说也没什么大问题。”
这几日她也想明白了,想要在这乱世中站住脚并保全自己,她不仅需要笼络人才,而且还要笼络各行各业身怀绝技的人才。
“公子稍等。”
老鸨毫不犹豫地出了门,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一只紫檀匣子和一张墨迹未干的卖身契,并当着陆白榆的面摁下了手印。
“奴家从前年轻气盛,替三皇子做事时非要坚持讨个自由身,当时只想熬个几年便能跟主子求个恩典,与自己心上人过自己粗茶淡饭的小日子去。”
“如今想来,还是奴家当日想得太浅也太过天真,若我没有把柄捏在他手上,他怎么敢安心使唤我呢?这样算来,竟是我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
此刻再想起自己那个无故被山匪杀害的心上人,她很难不怀疑那也是三皇子的手笔。
“只要公子替奴家救出孩子,从此奴家便任凭公子差遣。”
陆白榆确实对她起了招揽之心,但她万万没想到,这老鸨竟如此干脆利落地将她卖给了自己。
“卖身契我收了,这些钱财你自己留着傍身。”
她瞥了一眼卖身契上的落款,沉思片刻,将那箱装满金银珠宝的匣子推了回去,
“我知道现在让你信我很难,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不做背主之事,他日你若想隐退,我一定将这卖身契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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