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手轻轻落在金奈雅的小脑袋上,温柔地摩挲着。
感受到白芷的抚摸,金奈雅身子微微朝着白芷的方向倾过去,眼睛惬意地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满是幸福的神情。
千遇白婉拒了与他搭话的族人,目光柔和得看着与豹崽子互动的白芷。
他的目光落在白芷身上时,眼神总不自主得变得柔和起来。
他之前每时每刻都压抑着身体中翻涌的空间力,现在恢复正常,性情已定型。
他平时在族人面前显得冷漠,但此刻看着白芷温柔的笑容,他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温柔。
几个豹兽人看得直搓手臂。
摇着头走开。
希尔达将白芷送的异兽肉递给自己的兽夫。
她道:“金奈雅很开心您能来参加她的化形仪式。”
小豹子金奈雅点头,附和着自己阿母。
她很开心。
白芷:“她是一只很可爱的雌崽。”
她对萌物没抵抗力,尤其是会撒娇的。
希尔达瞅了一旁的千遇白,笑道:“喜欢就生几个,您星阶高,生的崽子必差不了。”
这话引起周围好些认同。
生育和结侣在四域是普遍的话题,没什么门槛,每个人都能聊两句。
就像Y国人见面聊两句天气,华国人问“你吃了吗?”
没什么实际意义。
白芷便没生出被催生的冒犯感,她微笑着,入乡随俗得点点头。
话题没在白芷生崽上停留很久。
今天的主人公是幼崽金奈雅。
洞外传来低沉的号角声。
三个戴着兽骨面具的老兽人缓步走进来,面具上刻着古老的纹路,火把的光在纹路凹痕中流淌。
他们围着化形石台站成三角,喉咙里滚出低沉的调子,那歌声不似语言,倒像风穿过峡谷的呜咽,又带着山涧破冰的清越。
火把的光忽然暗了暗,再亮起来时,竟有细碎的光点从洞顶落下,像天际的碎星随风而落。
稀碎的光点将小豹子包围。
老兽人的吟唱未停止。
金奈雅仰着头,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
她觉得浑身的绒毛都在发烫,骨头缝里像有什么东西在舒展。
她看向自己的阿母。
在起身的瞬间被一道暖光裹住,外人看不清里面。
暖光里,金奈雅金棕色的皮毛渐渐隐去,小小的身躯拉长、舒展。
原本蜷缩的四肢变得纤细,爪子化作粉嫩的指尖。
歌声陡然拔高,像要刺破洞顶。
当光点散去时,化形台上的兽皮窝里已没了那团小毛球。
一个穿着迷你兽皮裙的女童正坐在那里,揉着眼睛。
她的样子和人类一岁幼崽一样。
有着和希尔达一样的金褐色卷发,额角还留着一小撮没化尽的绒毛,顶着一对兽耳。
那双琥珀色的眼珠正新奇得看着自己胖乎乎的手。
金奈雅刚化形不久,对自己的身体每一处变化都新奇得很。
习惯了圆爪子,现在拥有人形的手,还有些不习惯。
洞内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为金奈雅。
云钰拉着白芷的手,轻声解释道:“幼崽化形后,便是真正的兽人了。”
白芷听懂了他未尽之语,化形失败的幼崽,不算兽人。
周围是兽人的欢呼声,白芷想到了在来时,她曾问过的一个问题。
---“只有一次化形仪式吗?”
---“是的”
---“失败会怎样?”
---“扔到森林,自生自灭。”
白芷不禁想起云钰的身世,他是人形状态被丢在森林中的。
云钰对上白芷心疼的目光,对她浅浅一笑,绿眸温柔。
现在的他身上的郁气少了很多。
众人的欢呼声逐渐平息,接下来带着面具的老兽人道:“测星阶。”
希尔达深吸了口气,看着那名老兽人从颈间解下用皮绳系着的测净石。
那石头约莫半个掌心大小,通体乳白,表面像蒙着层薄雾,是族里代代相传的宝贝。
转为雌崽使用。
刚完成化形的雌崽,不具备控制体内净化力的能力。
雌崽将手放置在测净石上,石面便会自动显现出星纹标记。
她拽着衣摆的指尖微微发颤。
老兽人将石头轻轻放在金奈雅面前的兽皮上。
“握住它。”
金奈雅知道这是什么。
她盯着那块白乎乎的石头看了片刻,又抬头瞅瞅母亲。
见希尔达笑着点头,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将测净石攥在手中。
石头是成人半个掌心大,她短粗的小手握不住,只好双手捧起。
石面微凉,她下意识地捏了捏,不软,硬邦邦的,触感和普通石头一样。
只是会发光。
周围的喧闹声渐渐低了下去,那三个老兽人往前凑了半步,面具后的目光落在金奈雅攥紧的手上。
希尔达的尾巴尖绷得笔直,她身边的兽夫们屏住了呼吸,火把的光似乎都凝在了那小小的测净石上。
白芷能看见金奈雅额角那撮绒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小家伙也在紧张,还时不时抬眼看看希尔达。
忽然,金奈雅的小眉头皱了皱,像是感觉到什么,攥着石头的手不自觉地放松了些。
“嗡——”
一声极轻的震颤从测净石里传来。
金奈雅神情放松,测净石平躺在她手心,乳白的石面上泛起微光,像有水流在里面缓缓流动。
希尔达猛地屏住呼吸,身体前倾,头往化形台上凑。
第一道星纹在众人期待的视线下地亮起,像用银粉画上去的半小星,在石面上闪着清润的光。
“半……半星!”露露西低呼一声,又赶紧捂住嘴。
希尔达呼吸声粗了很多,她安慰自己,半星也好,刚开始,幼崽的星阶还能往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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