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期那声破碎的嘶鸣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在众人心头炸开惊涛骇浪!
“蛇…大蛇…它…它在下面!!”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每个人的心脏。甬道尽头那片深邃的黑暗,此刻仿佛变成了择人而噬的巨口,散落在地的暗青色鳞片在微弱的水光反射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残留的墨绿粘液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腥臊阴冷之气。
王魁“嗷”一嗓子,差点原地跳起来,下意识就想往苏瑶光身后缩,嘴里却不忘念叨:“酸…酸圣保佑!信徒王魁心诚!那…那长虫定是怕您的酸坛子…” 二狗和三驴更是面无人色,腿肚子直打哆嗦,紧紧靠在一起,恨不得把自己嵌进石壁里。
石磊虎目圆睁,反手抽出半截断刀横在胸前,将沈千山的遗体牢牢护在身后,如同一尊怒目金刚。钱伯死死捂住小安子的眼睛,自己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沈惊鸿脸色煞白,灵魂深处契约反噬的余痛未消,又被这浓烈的邪异气息一冲,气血翻涌,喉头腥甜。她强行压下,惊鸿剑瞬间出鞘半尺,赤芒在昏暗光线下明灭不定,剑锋所指,正是那鳞片散落的黑暗尽头。她另一只手如铁钳般扣住卫子期的手腕,将他拖拽到众人相对靠后的位置,声音冷得像冰:“废物!说清楚!什么蛇?!”
卫子期被她一拽,痛得龇牙咧嘴,但更深的恐惧压倒了疼痛。他浑身筛糠般颤抖,指着地上的鳞片,眼神涣散,语无伦次:“大…大的…全是鳞片…冷的…滑的…眼睛…红的…像血灯笼…在…在地宫里…追…追我…吃了…吃了好多人!黑袍人…黑袍人就在它旁边!声音…嘶嘶的…像蛇叫…” 他仿佛又陷入了那恐怖的回忆,牙齿咯咯作响。
(契约苏瑶光 --> 沈惊鸿)
‘鳞片气息与枯井地宫同源。邪物本体。黑袍人或为操控者。此地不宜久留,速离!’
苏瑶光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清流,瞬间压下沈惊鸿心头的惊悸与躁动。她的脸色同样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强行压制着契约反噬带来的灵魂撕裂感。她手持金鳞令,那微弱的暗金光晕在绝对的黑暗和浓烈的邪气中,如同风中残烛。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前方是未知的邪物和可能的黑袍人,后退是紧追不舍的玄甲追兵。绝路!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借着金鳞令微弱的光芒,快速扫视前方那片黑暗尽头。水声潺潺,清晰可闻。借着粼粼水光的微弱反射,她隐约看到——
甬道并非真正的尽头,而是陡然向下!边缘是湿滑陡峭、几乎垂直的石壁!下方数丈深处,是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河水在黑暗中流淌,反射着不知从何处透入的、极其微弱的磷光。而在那垂直石壁靠近暗河水面约一人高的地方,似乎有一条极其狭窄、仅容一人侧身贴壁而行的天然栈道!栈道沿着河岸,向着未知的黑暗延伸!
唯一的生路!也是唯一的险路!
“下面有河!有路!”苏瑶光的声音斩钉截铁,瞬间压过恐惧的喘息,“贴着岩壁下去!走栈道!快!追兵快到了!” 她清晰地捕捉到滑道方向传来的、更加清晰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摩擦声!
“下…下去?”王魁看着那黑黢黢的“悬崖”,腿软得像面条,“酸…酸圣老爷,信徒我…我恐高啊!能不能换个圣路…”
“闭嘴!想活命就下!”沈惊鸿厉声打断他的哀嚎,胸中郁气翻腾,牵动内伤,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她狠狠瞪了王魁一眼,那眼神比下面的暗河还冷。
石磊二话不说,解下腰带,将背上的沈千山遗体与自己牢牢捆缚在一起,动作沉稳而坚定。他走到陡壁边缘,向下望了一眼,深吸一口气,率先转身,面朝岩壁,双手双脚如同壁虎般,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湿滑岩壁上的凸起,开始向下攀爬。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承载着庄主的重量。
钱伯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和隐约的水光,老脸煞白,抱着小安子的手都在抖。小安子更是吓得把头埋在他怀里,小身子抖个不停。
“钱伯!把小安子给我!”二狗一咬牙,鼓起勇气上前。他身形瘦小灵活,攀爬或许更有优势。他从钱伯怀里接过小安子,用布带将孩子牢牢绑在自己胸前。“抱紧哥哥脖子!闭眼!不怕!”他低声对小安子说,自己却紧张得嘴唇发白。
三驴也赶紧上前,护在二狗身边,两人互相扶持着,学着石磊的样子,开始战战兢兢地向下攀爬。
王魁看着石磊和二狗三驴都下去了,急得抓耳挠腮,对着雕像方向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又作了个揖:“酸圣保佑!信徒这就下去给您探探水路!回头给您供酸菜鱼!” 他眼一闭,心一横,肥硕的身躯以一种与其体型极不相称的笨拙姿态,艰难地扒住岩壁,如同一个巨大的壁虎(还是卡壳的那种),慢吞吞地往下挪动,嘴里还不停念叨:“不滑…不滑…酸圣赐福…摩擦力…摩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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