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火舟驶入西域地界时,焚天谷的赤色山门已在视线中清晰可见。与来时不同,谷外的防御阵法此刻完全展开,赤色的火焰符文在山门外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连飞鸟都无法靠近——这是顾晏之提前传讯,让谷中弟子加强戒备,以防噬灵之主的残余势力趁机偷袭。
“看来掌门师伯已经做好准备了。”顾晏之望着那道火焰屏障,肩胛的伤口在飞行中隐隐作痛,黑色的邪气虽被焚天印暂时压制,却像附骨之疽般,时不时顺着血脉游走,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林小满握紧他未受伤的左手,指尖凝聚起莲心珠的绿色灵力,缓缓注入他的体内。“再忍忍,到了焚天谷,用莲神泪净化应该就没事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自他受伤后,这三天她几乎未曾合眼,时刻留意着他体内邪气的动向。
小红趴在顾晏之的腿上,难得安分了许多,只是用脑袋轻轻蹭着他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呼噜声。这小家伙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连平时最爱的莲蓉糕都没了兴致。
避火舟穿过火焰屏障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谷口等候,正是焚天谷掌门。他身后跟着几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枚燃烧着赤色火焰的符文,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阿晏!”掌门快步上前,目光落在顾晏之肩胛的绷带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是噬灵之主的邪气!怎么伤得这么重?”
“说来话长,”顾晏之忍着痛笑了笑,“先回谷中再说吧,劳烦师伯准备一间清静的疗伤室。”
一行人穿过主殿,沿着蜿蜒的石阶向谷深处走去。焚天谷的弟子们见到顾晏之受伤,都露出担忧的神色,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对着他们行礼,目光中满是敬意——这位年轻的少主,如今已是五域公认的守护者之一。
疗伤室设在焚天谷的地心火脉之上,是一间通体由黑曜石打造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下方源源不断地涌出温热的灵力,能中和阴寒的邪气。掌门亲自将一枚鸽蛋大小的莲神泪放在石台上,金色的液体在火脉灵力的滋养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这是莲心岛送来的最后一滴莲神泪,”掌门的语气带着凝重,“你体内的邪气非同一般,净化时可能会很痛苦,一定要守住心神。”
顾晏之点头,脱下外衣,露出肩胛的伤口。那里的皮肉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伤口周围的血管像被墨染过一般,隐隐跳动着。林小满看得心头一紧,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别怕。”顾晏之对她笑了笑,眼神温柔而坚定,“只是小伤,很快就好。”
掌门和长老们退出石室,临走前为他们布下了三层隔音阵法。石室中只剩下林小满和顾晏之两人,地心火脉的温热气息包裹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莲神泪的清香。
“我帮你运转灵力。”林小满扶着顾晏之躺在石台上,指尖凝聚起混沌珠的七彩灵力,轻轻按在他的伤口周围。
顾晏之闭上眼,引导着体内的赤色灵力与莲神泪的金光交汇。两种力量刚一接触,伤口处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同时切割血肉。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忍住!”林小满的声音带着急切,混沌珠的光芒暴涨,强行将蔓延的黑气逼回伤口处,“邪气在反抗,我们必须一次性把它逼出来!”
顾晏之咬紧牙关,将焚天谷的心法运转到极致。赤色灵力如潮水般涌向伤口,与莲神泪的金光、混沌珠的七彩光芒交织成一张巨网,死死困住那团黑气。黑气在网中疯狂挣扎,发出尖锐的嘶鸣,试图冲破束缚。
时间一点点过去,石室中的温度越来越高,顾晏之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脸色苍白如纸,却始终没有松开紧握林小满的手。林小满的灵力也消耗巨大,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顾晏之的手臂上,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就是现在!”顾晏之突然低喝一声,将所有灵力凝聚于一点,狠狠砸向黑气。莲神泪的金光与混沌珠的七彩光芒同时爆发,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将黑气从伤口中硬生生逼了出来!
黑气离体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光柱中扭曲、消散,最终化为一缕青烟,被地心火脉的热气蒸腾得无影无踪。顾晏之的伤口处渗出鲜红的血液,这一次,血色纯净,再无半分黑意。
“好了……”林小满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顾晏之及时拉住。
顾晏之坐起身,不顾伤口的疼痛,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的怀抱带着地心火脉的温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却让林小满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谢谢你,小满。”
“谢我做什么。”林小满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面对吗?”
顾晏之收紧手臂,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发间桃花簪的红玉硌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却让他无比清醒——他还活着,还能抱着她,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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