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摩比、克坦三人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探照灯,毫不掩饰地在封千岁身上一寸寸逡巡,带着审视与探究,几乎要将她单薄的身影戳出两个洞来。
三人的第一反应如出一辙——这丫头年纪实在太小了,眉眼间还透着未脱的稚气,可下一秒,所有视线便齐刷刷地被她那双露在帽檐下的眼睛勾了去。
那双眼全然没有寻常女子的妩媚婉转,也不见半分涉世未深的胆怯懦弱,澄澈得像雪山顶上的融泉,亮得惊人,偏偏眼底深处又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凉,竟与卡斯那双常年浸在杀伐里的眸子有几分相似,却比他的更甚,凉得刺骨,凉得漠然,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心。
卡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朝封千岁抬了抬手,指节叩了叩桌面,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客气:“小丫头,请坐。”
封千岁淡淡的目光扫过他,没应声,只是微微侧身,葱白的手指轻轻拎起裙摆一角,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优雅矜贵,稳稳地坐在了三人对面的沙发上。她垂眸将裙摆理得纹丝不乱,这才抬手握住帽沿,轻轻一掀。
刹那间,如月华倾泻般的一头银发毫无保留地露了出来,衬着她瓷白的肌肤,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卡斯瞳孔微缩,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惊艳,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旁边的摩比原本靠着沙发,二郎腿晃得悠闲,此刻却倏地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克坦也眯起了眼,原本淡漠的脸上多了几分探究。
封千岁将帽子放在身侧,双手交叠着轻轻搭在膝头,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安静地看着卡斯。
那双清亮又凉薄的眸子微微转动,将包间里的每一处动静都收入眼底——摘帽,不过是为了看得更清楚罢了。
这份沉稳与通透,让卡斯对眼前这个小丫头愈发欣赏,他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抬手指了指站在角落阴影里的利蒙,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吩咐:“给这位小姐倒酒。”
利蒙应声上前,脚步轻得像猫,刚要拿起酒瓶,却见封千岁微微抬手,纤细的指尖抵在了杯口,声音清冽,带着一丝拒人千里的冷淡:“不必。”
利蒙的眉头瞬间拧成了死疙瘩,脸色涨得通红,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封千岁脸上:“你个臭娘们摆什么谱!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信不信老子……”
“利蒙!”
卡斯的声音陡然响起,沙哑中裹挟着冰碴子似的凛冽,像一把淬了寒的刀,直直劈过来。利蒙的话头戛然而止,后背惊出一层冷汗,他悻悻地松开手,狠狠瞪了封千岁一眼,不甘不愿地放下酒瓶,跺着脚退回墙角,肩膀还在因为气愤而微微发抖。
封千岁的眼神这才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那点凉薄里,倏地漫出几分近乎嚣张的高傲,眉梢眼角都带着不可一世的劲儿。她纤长的手指捻起桌上的高脚杯,轻轻晃了晃,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划出潋滟的弧度,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辉。她抬眸看向卡斯,声音清冽如碎玉:“卡斯先生,留在手下做事的人还是要挑个聪明些的,不然养着蠢货,迟早要坏大事。”
卡斯闻言,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双臂抱在胸前,目光沉沉地打量着她:“哦?把他换了,小姐来为我做事吗?利蒙是蠢了点,但对我最起码忠心,小姐呢?我要的可是能交心的人。”
封千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掀了掀眼皮,投过去一个看傻子似的眼神,那眼神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人,为什么要对你忠心?”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再说了,卡斯先生……你敢用我吗?”
“你……多大了?”
一直沉默着把玩着腰间匕首的摩比突然出声,他往前倾了倾身子,目光落在封千岁那张稚气未脱却又锐气逼人的脸上,语气里满是探究。
封千岁的目光一顿没想到摩比会突然问出这么个让人出戏的问题。
卡斯顺着摩比的话说:“小姐都知道我们的名字,公平起见,小姐不说说自己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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