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的余温尚未散尽,封家老宅的朱红大门前,鎏金匾额“封府”二字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锋芒。
当封家最年长的族人用穿透云霄的嗓音宣告“封千岁继任封氏家主”时,满堂宾客的惊羡尚未落地,一道传遍南城的政令已如惊雷炸响——封千岁以新任家主之名,解除封家族人世代恪守的“藏锋令”,自此,封氏子弟无需再收敛才俊、隐匿锋芒,可凭己能闯荡政界商海,纵横天地。
政界的议事厅里,刚端起的茶杯骤然停滞在半空,老谋深算的官员们面面相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朝珠,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商界的酒局上,推杯换盏的喧闹瞬间凝固,各大集团的掌舵人脸色骤变,手中的合同文本被捏得发皱,暗自揣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背后藏着怎样的风浪。
人心惶惶如潮水蔓延,所有人都默认了一个“常理”:新主上位,总要先蛰伏一段时间,肃清内部异己、稳固权力根基、立立家法威仪,哪有刚坐上家主之位就如此大刀阔斧的?
他们哪里知道,那些年封千岁虽深居简出,从未在封家公开场合露面,却早已在暗中编织起一张无形的网。封家的每一笔生意往来、每一处产业布局、甚至族内子弟的言行举止,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书房里,密密麻麻的情报卷宗堆至案头,每一页都标注着她娟秀却凌厉的批注;深夜的通讯频道里,她的声音冷静如冰,精准调度着家族资源,化解了数次潜在危机。
于她而言,封家的权力早已牢牢攥在掌心,所谓“立威”,不过是世人对庸主的刻板印象,于她封千岁而言,根本毫无必要。
南城的几位老牌世家主更是如遭雷击,懵在原地。茶会上,紫檀木桌案上的龙井早已凉透,王家家主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封家如今已是位高权重,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他们……岂会容得下?更何况掌家的是封千岁那个丫头——离经叛道之辈!”
容家家主面色凝重地附和:“这丫头行事从无章法,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慌什么?你什么时候见她走错过一步。”
可他们终究不懂封千岁。
封千岁这一生,最看重情谊,却也最不看重情谊。拥护她忠心耿耿的族人,她能倾尽全力护其周全;可若有人背叛封家,哪怕曾是有着同样血脉的亲人,她也能毫不犹豫地斩断亲人情分,不留半分余地。
她从没有父亲那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伟大抱负,也不屑于讲那些虚头巴脑的深明大义。
在她的认知里,底线只有三条:不背叛国家,不危害社会,不伤害无辜人民。除此之外,所有决策都只有一个核心——封家的利益。
这份近乎冷酷的理智,正是上层默许她存在的关键。他们深知封千岁的危险,她的智谋、她的狠辣、她对权力的掌控欲,足以让任何势力忌惮。
但他们也清楚,封千岁从不会被情感左右,她的每一步棋都精准计算着利弊得失,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永远以最优解为目标。
她不会为了私人恩怨掀起腥风血雨,也不会为了所谓“道义”牺牲家族利益,这种纯粹的利益至上,反而让上层对她多了一份“可控”的判断——只要她不触碰那三条底线,封千岁的存在,或许反而能成为各方势力制衡的一枚关键棋子。
此刻,封家主宅的露台上,封千岁身着一袭玄色暗纹长裙,手中把玩着一枚墨玉扳指。风拂过她的发梢,勾勒出那张明艳却冰冷的脸庞,眼底没有半分新主上位的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她望着咫尺处的繁华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嘲讽,又似笃定。
藏锋?隐忍?那是父辈的生存之道。而她封千岁的时代,要的是锋芒毕露,要的是封家在这波诡云谲的天地间,站稳脚跟,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那些惊慌失措的世人,不过是她棋局中无关紧要的背景板罢了。
只是,封家的锋芒才如破土春笋般崭露些许锐色,尚未来得及舒展枝叶,便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硬生生掐灭在萌芽之中。
这国内本就是一张精密交织的网,各大势力盘根错节,政府部门、老牌世家、商业巨头、隐秘组织,彼此制衡又相互依存,在“互利共赢”的潜规则下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封千岁一道“解锋令”,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搅乱了所有既定格局——封氏子弟凭借家族积累的资源与自身才干,短时间内便在政界崭露头角、在商界抢占先机,那些原本被各方势力划分好的利益蛋糕,骤然被分出一大块,牵扯出无数人的既得利益。
不满的暗流在暗中汹涌,投诉与质疑的文书如雪片般涌向中枢,各方压力层层叠加,最终化作一道不容置疑的召见令。
于是,封千岁便被“请”去了中枢会议室喝茶。
“咚咚——”两声轻叩,力道均匀,不卑不亢,打破了会议室里凝滞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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