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风,我很快回来。已找到一处更合适的地点,也发现了一些线索。照看好丘雪。”
楚风精神一振,连忙以意念回应:“收到,筱筱姐姐放心。”
他抬头看向丘雪,开心地说:“丘雪姐姐,筱筱姐姐传讯了,说她很快回来,还找到了更好的地方和线索。我们很快就不用待在这个破船坞啦。”
丘雪眼中也闪过一丝光亮和期待。能离开这个让她不安的、充满陆地腐朽气息的地方,去往一个或许更接近水域环境、也更安全的所在,无疑是眼下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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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外的雨势确实小了许多,从倾盆暴雨转为淅淅沥沥的连绵中雨,天色却依旧阴沉,灰蒙蒙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再次泼下大水。船坞破损的入口处,水帘依旧沿着锈蚀的铁皮边缘流淌,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
就在楚风刚向丘雪转达了筱筱仙子的传讯不久,入口处那片被雨水冲刷得模糊的光影,忽然微微扭曲、漾开。一道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如同穿透雨幕的月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里。
是筱筱仙子回来了。
但她并非离去时那身便于行动的简约现代装束,而是换了一袭广袖流云的古典白衣。衣料似云非云,似雾非雾,随着她轻盈步入的动作微微飘拂,即使在昏暗潮湿的船坞内,也仿佛自带一层柔和的微光,不沾半点水汽尘埃。长发依旧未束,柔顺地披散在身后,衬得那张清冷绝美的面容越发不似凡尘中人。只是此刻,她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近乎戏谑的笑意,目光先是落在楚风身上——少年正盘腿坐在木板上,衣袖还湿着一片,头发也有些乱,但精神头十足;然后又转向水中倚着墩子的丘雪——人鱼女子依旧保持着警惕却已不那么紧绷的姿态,墨蓝色的眸子正带着期待望过来。
筱筱仙子唇角微扬,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调侃,在这略显空旷的船坞内响起:
“哟,看这情形……我才离开片刻,你们二人倒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她的语气轻松,打破了船坞内稍显凝滞的等待气氛,也瞬间让楚风和丘雪之间的那点因“泼水事件”和跨种族交流而产生的、微妙又新鲜的熟稔感,变得清晰起来。
楚风被筱筱姐姐这么一打趣,脸上有点发热,连忙从木板上跳起来,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解释道:“哪有筱筱姐姐你别乱说。我和丘雪姐姐就是在聊天,她给我讲了好多‘深涡之庭’有趣的事情...对了,她还用‘魔法’变了个水球给我看。可惜没学会怎么弄干衣服……”他后半句有点小声,带着点遗憾。
丘雪也微微坐直了身体,面对筱筱仙子,她本能地又多了几分恭敬和依赖。听到筱筱仙子的调侃,她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红晕,墨蓝色的眼眸垂下,低声道:“楚风很友善。听我说……许多无用的话。”
“怎么会是无用的话?”筱筱仙子微笑着走近水边,白色裙裾拂过潮湿的地面,却未染半点污渍,“了解彼此的来历与习性,是建立信任的基础。小风风性子跳脱,但心性纯良,他能与你聊得来,是好事。”她目光温和地看向丘雪,“你感觉如何?伤势可还有碍?”
丘雪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臂,伤口处只余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好多了。你的力量很神奇。”她由衷地说,然后急切地抬起眼,“你找到线索了?安全的地方?”
“嗯。”筱筱仙子颔首,神色转为认真,“我探查了丘雪所指的大致方位,以及城市几处可能连接地下暗河或古老水脉的节点。暴雨之下,很多气息被冲刷掩盖,但的确捕捉到了一些异常的能量残留——与你描述的‘黯影’侵蚀特性,有相似之处,阴冷、粘滞,带着腐朽与混乱的意念。源头非常隐蔽,深入地下,且似乎与更广阔的地脉系统有某种……不稳定的勾连。”
她顿了顿,看向楚风:“这也解释了为何暴雨如此反常且持久——不仅是天象,更有地脉水气被异常力量扰动、蒸腾上涌的因素。而这股异常力量的活跃,可能并非孤立事件。”她的目光变得幽深,“我顺道去了一趟‘黑暗秘林’边缘,感应到那里残留的孔雀灵韵,其被侵蚀的‘疲惫’感,与地下那股阴冷力量的波动周期,隐约存在着某种共鸣。虽然性质不同,一方是污秽侵蚀,一方是清净衰微,但很可能都受到了同一股更底层‘扰动’的影响,或者说,那底层扰动同时加剧了这两种相反性质区域的失衡。”
楚风听得心头一凛:“更底层的扰动?是什么?和狐族他们说的‘秽海’恶念有关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筱筱仙子摇头,“但将这些线索联系起来看,这片区域的地下,恐怕埋藏着某种我们尚未触及的、正在苏醒或被人触动的‘东西’。它可能非常古老,力量属性复杂,其影响通过地脉和水系扩散,导致了地表的多重异常——‘深涡之庭’门户不稳、‘黑暗秘林’灵韵受侵、甚至这场持久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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