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做梦。”陈禹说，看着窗外昆明的街景，“一个月前，我们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民间机构，接一些企业咨询和安保委托。现在...我们卷入了涉及国家安全的重大事件，获得了数百年前的家族传承，还要与一个跨国非法组织对抗。”
“后悔吗？”
陈禹摇头：“不。这条路虽然危险，但正是守拙堂应该走的路。陈拙先祖的理念，不是让我们躲在道场里闭门修炼，而是要用所学报效国家，保护百姓。现在，我们有机会真正实践这个理念。”
他停顿了一下：“而且，这次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武术的真谛，不是个人无敌，而是凝聚众人，顺应天地。守拙堂的未来，也应该朝这个方向发展。”
“具体的想法呢？”
“我们需要重组。”陈禹思考着说，“现有的团队结构，更适合小规模咨询。但如果要应对‘普罗米修斯’这样的对手，如果要在国家层面发挥作用，我们需要更专业的团队、更系统的能力、更广泛的资源。”
他看向苏瑾：“我想扩大守拙堂，不是盲目扩大规模，而是建立几个专业团队：情报分析团队、技术研发团队、行动执行团队、还有...传承研究团队。每个团队有明确的职责，但又相互配合。”
“这需要大量资金和人才。”
“资金方面，我们可以申请国家支持，也可以继续商业运营作为补充。人才方面...”陈禹笑了，“你不是说过，你认识不少退役的特警、特种兵，还有一些对传统武术和现代科技都感兴趣的年轻人吗？”
苏瑾也笑了：“确实。而且，这次雨林行动后，我联系过一些老战友，他们对守拙堂做的事情很感兴趣。”
“那就开始招募。”陈禹说，“但标准要严格。不仅要看能力，更要看心性。陈拙的传承告诉我们，心术不正者掌握力量，只会带来灾难。”
车辆驶入一个安保严密的小区。这里是安全局安排的临时住所，环境安静，便于休养和保密工作。
下车时，陈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显示来自国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陈禹先生。”电话那头，是薇薇安的声音，平静得令人意外，“恭喜你安全返回。也恭喜你...得到了国家的认可。”
陈禹的心一紧。她怎么会知道？而且这么快？
“不用惊讶。”薇薇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而且，这是意料之中的发展。你掌握的东西太重要了，国家不可能不关注。”
“你想说什么？”
“只是想提醒你，陈禹先生，与国家合作，意味着更多的限制，更多的审查，更多的...妥协。你的传承，你的能力，最终会被他们归类、分析、标准化，甚至可能被用于你不同意的目的。”
“这不用你操心。”
“是吗？”薇薇安轻笑，“那让我们拭目以待。但在此之前，我想做个提议：私下的合作。不需要通过官方渠道，只是你我之间。我可以提供‘普罗米修斯’的部分研究数据，你可以分享传承的某些内容。纯粹的知识交流，没有政治，没有国家利益，只是两个追求真理的人之间的对话。”
陈禹几乎要冷笑。追求真理？用活人做实验？用改造生物攻击他人？这算什么真理？
但他压制住了情绪：“不可能。我们不是同类人，薇薇安博士。你追求的真理，是以他人为代价的。我追求的，是守护和传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真遗憾。”薇薇安最终说，“但我会继续我的研究。而且，陈禹先生，周期变化不只是山谷里有。根据我们的监测，中国境内至少还有三处类似地点，正在接近活跃期。你不可能守护所有地方。”
她挂断了电话。
陈禹握着手机，心情沉重。薇薇安说得对，如果还有其他类似地点，如果他们也在接近周期变化...
“怎么了？”苏瑾问。
陈禹将电话内容告诉她。苏瑾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看来，我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回到住处，陈禹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思路。他需要制定一个系统的计划：守拙堂的重组方案、与国家合作的边界和原则、对“普罗米修斯”的应对策略、以及对其他可能存在的上古遗迹的调查方向...
窗外的天色渐暗。昆明城中，万家灯火渐次亮起。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一场无形的战争正在悄然进行。
而陈禹知道，他已经不再是旁观者或被动参与者。
他是棋手之一。
这场棋局，关乎传承，关乎科学，关乎伦理，也关乎国家的未来。
他必须走好每一步。
因为有些责任，一旦扛起，就不能放下。
有些路，一旦走上，就不能回头。
但陈禹不后悔。这就是他的选择，也是守拙堂的选择。
在传承与现代之间，在个人与集体之间，在守护与发展之间，寻找那条艰难但正确的道路。
而这条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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