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睁开眼睛,重新审视那个战阵图。这一次,他看懂了。
那些小人的站位、姿态、兵器指向...每一个细节都暗合武术原理。看似是军阵,实则是放大的拳法;看似是群体战术,实则是气血运行的图解。
“看这里。”林向导指向图案的一角,“这是一个‘鹤形阵’,但你看这些小人的脚步——不是普通的齐步,而是鹤形的独立步,重心随时可以转换。再看这个‘虎形阵’,前排士兵的姿态是虎扑的起手式...”
经他指点,陈禹看得更加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战阵图,这是一套完整的、将个人武术融入群体作战的系统。
“你的先祖相信,真正的战斗力不是来自强壮的身体或精良的武器,而是来自‘意’的贯通。”林向导继续说,“当一个军阵中的所有士兵心意相通,动作协调时,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他在这里实验这个理论,并且...取得了一定成功。”
陈禹绕着平台走动,观察洞穴各处。他的感知完全放开,不再局限于视觉和听觉,而是尝试捕捉那种若有若无的“意”。
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确实残留着某种东西。不是鬼魂,不是超自然现象,而是一种...能量的印记。就像一段强烈的情绪或记忆,被环境记录下来,在特定条件下能被感知到。
他走到训练场那些石人前。石人一共有十二个,摆出十二种不同的战斗姿态。陈禹一眼认出,这是形意拳的十二形:龙、虎、猴、马、鼍、鸡、鹞、燕、蛇、鸟台、鹰、熊。
但又不是纯粹的十二形。每个石人的姿态都略有调整,更适合持械作战,更适合在军阵中配合。
陈禹在虎形石人前站定,模仿它的姿态。就在他调整呼吸,进入状态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看,而是一种内在的视觉。眼前的石人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一个身穿明代铠甲的战士,正在演练一套刀法。那刀法凶猛凌厉,每一刀都带着虎啸般的威势,但又暗含变化,随时可以转换为防守或变招。
更神奇的是,陈禹能“感受”到那个战士的情绪:坚定、勇猛、还有一丝...悲壮。
画面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消失了。但那种感觉如此真实,如此深刻,让陈禹一时恍惚。
“你看到了。”林向导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陈禹转向他:“这是什么?幻觉?还是...”
“是‘意’的残留。”林向导说,“当一个人的意念足够强大,当他在某个地方倾注了足够多的心血和精神,那种‘意’会留在环境中,就像录音一样。你的血脉和训练,让你能够‘播放’这些录音。”
苏瑾走到陈禹身边,低声问:“你还好吗?”
陈禹点头,但心中震撼难以平复。他一直以为“拳意”只是一种比喻,一种精神状态。但现在他意识到,那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可以感知甚至传承的东西。
“这里发生过什么?”他问林向导,“我的先祖为什么在这里建立这样一个基地?又为什么放弃?”
林向导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该说多少。最终,他指向洞穴深处:“答案在那边。但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万历年间云南的‘莽应礼叛乱’吗?”
陈禹回忆着历史知识:“知道一些。万历十一年,云南土司莽应礼起兵反明,战事持续数年,最后被平定。”
“那你知道陈拙在这场叛乱中的角色吗?”
陈禹摇头。族谱上只有简单记载,没有细节。
“陈拙当时任云南督粮道同知,负责军需供应。”林向导开始讲述,“但战事不利,明军多次受挫。陈拙发现,问题不在于兵力或装备,而在于士气、纪律和战术配合。于是,他向上级请求,组建一支特殊的部队——不是从现有军队中抽调,而是从民间选拔有武术基础的人,由他亲自训练。”
“就是在这里训练的?”
“是的。”林向导点头,“这个秘密基地,就是陈拙的训练营。他用了三年时间,训练出一支五百人的特殊部队。这支部队人数不多,但战斗力惊人,在平叛战争中屡建奇功。”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但后来,发生了变故。”
“什么变故?”
“这支部队太强了。”林向导说,“强到让朝廷不安。一支只听命于陈拙,战斗力远超常规军队的私人武装,在任何朝代都是敏感的存在。更何况,陈拙训练的不仅是战斗技巧,还有‘意’的贯通——这让部队的忠诚度和凝聚力达到惊人水平。”
陈禹明白了:“鸟尽弓藏。”
“不完全是这样。”林向导摇头,“实际上,是陈拙自己做出了选择。在叛乱平定后,他解散了这支部队,销毁了大部分训练记录,只留下核心的‘意’传承,封存在这里,等待合适的后人发现。”
“为什么?”
“因为他意识到,这种力量太危险。”林向导认真地说,“不是武力上的危险,而是...它会影响人的心智。当一群人的‘意’完全贯通时,会产生一种群体意识,会削弱个体判断,会让人的行为变得极端。陈拙看到了这种力量的潜力,也看到了它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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