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陆家老宅的客房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顾云深靠坐在床头,腿上摊着几份财务报表草案,眉头微锁。陆星衍像只大型树袋熊,从背后紧紧抱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窝里,闷闷不乐地蹭来蹭去。
“Brian ”陆星衍的声音带着点鼻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我们什么时候开那个破股东会啊?想到要面对那群人,我就头疼,都不知道该说点啥。”
顾云深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眉心,侧头用下巴蹭了蹭那颗毛茸茸的金色脑袋,语气带着安抚人心的沉稳:“临时股东会不是想开就能开的,得按规矩来。公司法有明确规定程序。我得先把经过审计的财务报表准备好,向所有股东公示,给他们留出法定查阅和质询的时间。这叫程序合法。如果我们跳过这些步骤仓促开会,万一会上做出什么决议,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程序漏洞提起诉讼,决议就可能被法院撤销,那我们就白忙一场,还会陷入被动。”
陆星衍听得眉头拧成了疙瘩,整张脸都埋进了顾云深的颈窝,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这么麻烦啊……比破解密码还复杂……” 他对于这些商业规则和法律程序向来头大,只觉得束手束脚。
顾云深轻轻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更关键的事情:“后门那边,你和墨渊哥研究得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
提到这个,陆星衍立刻像只被戳破的气球,整个人都蔫了,连抱着顾云深的力道都松了些。他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挫败和烦躁:“别提了!气死我了!我们拿到了那几台还没被激活过的备用装置,在实验室里尝试了各种方法,模拟了所有我们能想到的可能信号频段和编码格式,试图远程触发那个该死的后门代码,结果……屁用没有! 那玩意儿就像死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越说越激动,比划着:“墨渊哥都快把代码翻烂了,我也盯着信号分析仪眼睛都快瞎了。理论上,那个后门肯定有某种激活机制,不然它存在有什么意义?可我们就是找不到钥匙!就好像……我们知道锁孔在哪儿,但手里没有一把能用的钥匙。
陆星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墨渊哥说,这个后门的激活机制可能根本不是简单的无线信号触发。它可能需要特定的物理环境,比如特定水压、温度,甚至……某种我们还没想到的、只有深海才有的特殊环境参数作为触发条件。”
这个推测让顾云深神色一凛。如果真是这样,就意味着对手的技术实力和对海洋环境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在陆地上,他们几乎不可能完全模拟出深海那种复杂多变的环境来激活后门。
“而且,”陆星衍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安,“如果激活条件真的这么复杂,那是不是说明……‘波塞冬’的活动范围,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更广?他们能在深海环境下自如地操控这些设备……”
这个可能性让房间里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顾云深沉默片刻,用力握了握陆星衍的手:“别灰心。至少我们确定了后门的存在和它的部分机制。这本身就是重大突破。激活方式一时破解不了,我们可以先从其他方向入手。比如,能否在不触发后门的情况下,直接物理屏蔽或移除这个恶意模块? 或者,我们能否反向利用这个后门,给它发送虚假信息,误导对方?”
陆星衍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物理屏蔽可能比较难,那玩意儿嵌得太深了。但反向利用……说不定可以!墨渊哥正在尝试分析它的数据替换算法,如果能破解,我们也许能‘喂’给它我们想让它传回的数据!”
“这是一个方向。”顾云深点头,“股东大会的事情我来处理,你集中精力协助墨渊攻克技术难题。记住,对手越是想用商业手段搅浑水,就越说明他们在技术层面感到了压力,害怕我们查下去。”
“嗯!”陆星衍重重地点了点头,把脸重新埋回顾云深颈窝,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和冷静,“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找墨渊哥,我们换个思路再试试!”
窗外,夜色依旧浓重,但房间里,两人相拥的身影却透出一种并肩作战的坚定。程序上的博弈与技术上的攻坚,两场硬仗同时打响,而隐藏在最深处的“内鬼”,依旧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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