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蒋今禾独自在玉林品上的书房里。宽大的书桌上摊开着几份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但他却有些难以集中精神。
白天与南宇那场不欢而散的会面，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底，更让他牵挂的，是远在异国的南心。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视频邀请的界面跳动，显示着「心心」的名字。
蒋今禾几乎是立刻放下手中的钢笔，接通了视频。
屏幕上出现了南心的脸。她似乎刚洗漱完，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穿着他熟悉的那件米白色睡衣，背景是她公寓里那扇落地窗，窗外是异国的夜色。
“你忙吗？”她轻声问，声音带着一点点鼻音。
“不忙。”蒋今禾立刻回答，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仿佛想透过屏幕看清楚她每一丝情绪，“怎么了？是不是……你爸给你打电话了？”
他担心南宇会把怒气发泄到她身上。
南心摇了摇头：“没有，他没打。”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浓浓的眷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没事，就是……想你了，舍不得你。”
这句话，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了蒋今禾的心脏。
他看着她强装笑容却难掩疲惫和思念的脸，想到她一个人在国外，可能还在为家里的事烦心，而自己却不能立刻陪在她身边，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歉疚和心疼。
“我也想你。”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隔着屏幕，目光温柔地描摹着她的眉眼，“等我把这边最后几件紧急的事情处理完，就飞过去找你。很快。”
“嗯。”南心点点头，把脸凑近屏幕一些，好像这样能离他更近，“你也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你去找我爸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蒋今禾没有隐瞒：“嗯，下午见的。”
“他……是不是还是很生气？”南心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蒋今禾不想让她太担心，但也不愿骗她。“是有些分歧。”他避重就轻，“不过没关系，慢慢来。你不用担心这些，交给我就好。你只管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早点休息，不要熬夜画图，知道吗？”
他又开始习惯性地叮嘱，事无巨细。
南心听着他沉稳的声音，心里那点不安和思念似乎被抚平了一些。
她乖巧地应着：“知道了，蒋总。我保证不熬夜。” 然后，她看着屏幕里他俊朗却难掩倦色的脸，忽然起了点调皮的心思，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一些。
她嘟了嘟嘴，对着屏幕，用撒娇般的语气说：“那你亲我一口。”
蒋今禾：“……”
他明显愣了一下，他对着屏幕，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眼神有些无措地飘忽了一下，最后只是干巴巴地挤出两个字：
“……不会。”
南心被他这副笨拙又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心里的阴霾散去不少，不依不饶：“不行！你必须亲一口！隔着屏幕亲一下怎么了？快嘛！我都亲你！”说着，她还真对着屏幕，响亮地“啵”了一声。
蒋今禾看着屏幕里她笑得眉眼弯弯、带着促狭的样子，耳根微微有些发热。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目光扫过书房紧闭的门，又看了看屏幕上南心充满期待和笑意的眼睛。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手机屏幕。他的动作极其僵硬和不自然，甚至能看出他脖颈线条的紧绷。
他对着前置摄像头的位置，极快、极轻地，几乎只是嘴唇微微碰了一下屏幕，然后立刻像触电般弹开，坐直了身体。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道残影，如果不是南心一直死死盯着屏幕，几乎要错过。
做完这个“高难度”动作，蒋今禾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耳根的红晕却蔓延到了脖颈。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尴尬，目光都不敢直视屏幕里的南心，低声道：“……可以了。”
南心在屏幕那头，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笑声，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蒋今禾！你……你刚才那个样子……太好笑了！像被强迫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她笑得喘不过气，“不过……勉强算你合格啦！”
蒋今禾看着她笑得开怀的样子，眼底的窘迫渐渐被温柔的笑意取代。能逗她笑，让她暂时忘记烦恼，这点小小的“牺牲”似乎也值得了。
“笑了？”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纵容。
“嗯！”南心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心里暖暖的，软软的，“蒋今禾，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可爱？这个词用在他身上，让蒋今禾的耳根更红了。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别胡说。时间不早了，你那边很晚了，快去睡觉。”
“好吧好吧，蒋可爱催我睡觉了。”南心笑嘻嘻地应着，对着屏幕挥挥手，“那我睡啦，你也早点休息，别太晚。晚安！”
“晚安，心心。”蒋今禾看着她，眼神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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