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霜翎声音仿佛来自地狱，阴森可怖，田舒云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她还是倔强地扬起了头，“最多不过一死而已，你还能怎么样？”
“死？”田霜翎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嘴角倏地向上扯起，勾勒出一个阴恻恻、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残忍。“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亲爱的妹妹。”他一字一顿，声音轻柔得像情人低语，却字字淬毒，“在本宫面前，你，还没有求死的资格。”
话音刚落，他身侧那位一直沉默得像块石头的老供奉，身体极其细微地一晃，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几乎在同一瞬间——
“唏——！！！”
田舒云胯下那匹健硕的骏马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悲鸣，随即被无形的巨力从内部狠狠撕扯、挤压，骤然膨胀，随即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嘭”地一声闷响，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滚烫的鲜血、碎裂的内脏、断裂的骨骼如同最残酷的烟花般向四周迸溅。
田舒云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被喷涌而出的血雨浇了个透。浓稠粘腻的鲜血糊满了她的头发、脸颊、脖颈，顺着粗布衣服往下流淌，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直冲鼻腔。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张嘴欲呕。
然而，就在这极度的生理不适和惊骇刚刚涌起的刹那，一股冰冷刺骨的真元气息已然袭至，那老年供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欺近，枯瘦的手指快如闪电，带着凌厉的指风，瞬间点在她周身九处大穴。
噗~噗~噗……
轻微的穴位封闭声响起，田舒云身体骤然一僵，所有的力量瞬间被抽离，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只剩下眼珠还能转动，死死地盯着田霜翎。
“啧啧啧…”田霜翎驱马缓缓上前，马蹄踩在尚在微微抽搐的马尸碎片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田舒云，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欣赏和掌控一切的得意。他用手中的马鞭手柄，轻轻地、带着几分狎昵地挑起田舒云沾满血污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对上自己那双阴冷的眼睛。
“你看看，非要闹，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是血，又脏又腥，何必呢？这模样，可着实不雅。”他用鞭柄抬起田舒云下巴的力道稍稍加重，倒刺刮过她娇嫩的皮肤，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放心，晚上本宫亲自替你好好洗洗、擦擦。听说那韩博武，虽然沉迷机关之术，时常把自己埋在图纸堆里一整天，不过嘛，他可是个极爱干净的人，每日都要泡两次药浴。你现在这个样子，血腥味浓得熏人，怎么讨得了他欢心？”
他的声音和表情都极为轻佻、暧昧，比血污更恶心人。
“呸！”
田舒云用尽力气，朝着田霜翎啐出一口口水。
田霜翎似乎早有预料，头只是微微一偏，唾液便擦着他的鬓角飞了过去，落在后面的草地上。
田霜翎脸上的假笑消失了，眼神瞬间变得阴沉而危险。“舒云，不要做这么粗鲁的动作。”他贴近她的耳边，呼出的气息喷在她染血的耳廓上，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不然，我也会对你很粗鲁的，比刚才，粗鲁一百倍。”
血珠顺着挑起的马鞭柄缓缓滚落，滴落在他华贵的窄袖锦袍上，迅速晕染开一片片暗红污迹，像一朵朵在精美锦缎上诡异绽放的妖艳曼陀罗，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见田舒云被制住穴道动弹不得，却依旧用那双燃烧着无尽恨火的眸子死死瞪着自己，田霜翎眼底掠过一丝残忍的快意。
他握着马鞭的手腕猛地一抖。“啪！”一声脆响，并非鞭打，马鞭上微小倒刺，狠狠地怼在了田舒云肩头。
“啊~~~”
倒刺深深嵌入皮肉，剧烈的刺痛瞬间穿透了穴道被封的麻木，田舒云痛得浑身一颤，无法控制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惊起了远处灌木丛中的几只飞鸟。
为了好好享受这一声惨叫，他顺手解开了田舒云的哑穴。
田霜翎听着这惨叫声，脸上的阴鸷竟奇异地消散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陶醉的愉悦表情。
“可惜了…”他收回鞭柄，看着田舒云肩膀上那个迅速渗出血珠的伤口，又抬眼扫过她的脸庞，阴阳怪气地叹息一声，仿佛在品鉴一件受损的艺术品。“可惜了雪燕最娇贵、最受赞誉的朝露公主，如今这副模样，倒真像只被剥了皮、仍在抽搐哀鸣的小狸子，连这叫声，都这般别致的动听呢。”
田舒云急促地喘息着，眼神却冰冷，没有丝毫屈服，只有滔天的恨意。“我像剥了皮的狸子？ 那你呢？田霜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
田霜翎挑眉，似乎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
“为了讨好父王，你能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爱妾亲手送进父王的寝殿！是了，我差点忘了，你那时怎么说来着？‘能为父王分忧，是儿臣的荣幸’？呵！”她冷笑一声，眼中是刻骨的鄙夷，“如今为了攻打什么山戎，就能把亲妹妹送过去。田霜翎，你告诉我，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模样，卑躬屈膝，摇尾乞怜，像什么？还太子？我看你连一条野狗都不如。”
田霜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底掠过一丝被戳中痛处的暴戾阴霾，但瞬间又被他强压下去，恢复了那副虚伪的平静。他甚至还轻轻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
“别乱说话，什么叫‘我的爱妾’？她姓孙，是我府中的婢女而已。父王看中了，自然是父王的爱妾。本宫身为太子，为父王分忧解难，献上美人以娱圣心，此乃孝道伦常。岂容你在此污言秽语，颠倒黑白？”
田舒云冷笑道，“绿毛龟！”
田霜翎驱马又靠近一步，贴着僵直的田舒云，他伸出手，呲啦一声，竟将她肩头那早已破烂、又被血黏住的粗布衣衫猛地撕开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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