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潮水开始上涨。那个小孩堆的城堡,第一波浪已经舔到了城墙根。母亲在唤孩子离开,声音断断续续,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迟珊珊的QQ号,”晚星忽然开口,眼睛依然闭着,“我还没给她。”
“嗯。”
“我不打算给了。”
“嗯。”
“你说……”晚星睁开眼,转头看他,“漂亮国的月亮,真的比这里圆吗?”
李逸乘终于笑了,不是坏笑,也不是鬼脸,而是一个很淡很温柔的笑。“你踹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踹。”晚星也笑了,“你太重,我踹不动。”
然后他们又沉默了。但这种沉默和之前不同,它柔软、蓬松,像晒过太阳的棉被,让人想一头扎进去。
太阳又下沉了一点。海面上的金光碎成了千千万万片,每一片都在跳动,像无数个小太阳。
“李逸乘。”晚星说。
“嗯?”
“其实我刚才……”她顿了顿,“真的有点想哭。”
不是演戏,不是玩笑。是在他说“我可喜欢看你哭了”的时候,是在他说“谁吃醋谁吃”的时候,是在他揉她头发的时候。有一种情绪涨得太满,满得要从眼眶溢出来。
李逸乘沉默了很久。久到晚星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久到远处的孩子和母亲已经离开了沙滩,久到第一颗星星在渐暗的天边怯生生地亮起。
然后他伸出手,不是揉头发,而是轻轻地、很轻很轻地,碰了碰她的指尖。
“我知道。”他说。
就两个字。但晚星忽然觉得,所有没说出口的话,所有绕来绕去的心思,所有假装凶狠的“恨”和“踹”,都被这两个字稳稳地接住了。
海风继续吹着。它吹过沙滩,吹过海浪,吹过两个并肩站立的恋人,把他们的话、他们的笑、他们那些笨拙又珍贵的心事,都卷起来,带向更深更远的地方。
在风里,在风里,在风里。
有些东西不需要说出口。它就在那里,在每一次对视里,在每一次拌嘴里,在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触碰里。
像海风一样,看不见,抓不住,但你真真切切地知道,它在那里,一直都在。
晚星悄悄地,把小拇指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李逸乘僵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把她的手指整个握进掌心。
他们的手心里都是汗,分不清是谁的。黏糊糊的,有点难受,但谁也没有松开。
太阳终于沉入海平面以下。最后一抹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沙滩上合二为一。
“走吧。”李逸乘说,“天黑了。”
“嗯。”晚星应着,却没有动。
又站了一会儿。直到第一盏路灯在远处亮起,像一颗跌落人间的星星。
他们终于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沙滩上留下两串脚印,深深浅浅,偶尔交错,偶尔并行。
风还在吹。
把所有没说出口的“爱”,所有假装不在意的“在意”,所有孩子气的争吵和试探,都吹散了,又聚拢了。
聚拢成一句“在风里”,聚拢成一个勾住的小拇指,聚拢成一个不用明说但彼此都懂的明天。
在风里,一切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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