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通道上方传来脚步声。
沈墨白抬头。
佐藤美惠子站在高台之上，双手扶着栏杆，居高临下。她未戴手套，左手腕那道陈旧刀疤清晰可见。她目光落在林悦脸上，嘴角微扬，随即转向沈墨白。
“沈队长。”她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冷静，克制，“你们的每一步，都在推演之内。”
沈墨白没动。
林悦将匕首抵在陈宇颈侧，若敌人逼近，她准备在最后一刻结束他的痛苦，免其受辱。
佐藤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通道两侧的铁门开始缓缓闭合。左侧是雷区标记，右侧通向主控室，已被封锁。他们被压缩在不足五平米的死角，弹药所剩无几，陈宇昏迷，林悦呼吸急促，手臂微微颤抖。
沈墨白缓缓蹲下，将最后一颗手榴弹放在身前。他没拉弦，只是用钢笔尖在地面继续划动，将工厂结构图补全，目光停在“E-03”与“维修井”之间的空白区域。
他闭眼。
深吸。
再睁时，眼中已无焦躁，只有一片沉静。
“我们错了。”他低声说，声音几不可闻，“出口不在图纸上。”
林悦听见了。
她没回应，只将左手探入陈宇怀中，摸索片刻，指尖触到半张烧焦的纸片。陈宇在之前的行动中似乎察觉到什么，悄悄将这张纸片藏在了怀中。 她轻轻抽出，边缘碳化，但中间隐约可见“地下”二字，字迹模糊，像是从某份文件上撕下。
她没展开，只将纸片攥紧，塞进自己衣袋。
沈墨白站起身，将钢笔重新夹回耳后。他看向高台上的佐藤，目光平静，仿佛在看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就在这时，陈宇在昏迷中突然抽搐，右手猛地抬起，指向通道深处。
沈墨白顺着他的手势望去。
那是一片黑暗，尽头什么也没有。
可就在他凝视的瞬间，地面微微震动，极轻微，像是某种机械启动的前兆。
他眉头一皱。
林悦也感觉到了，她扶着陈宇的手微微收紧。
高台上的佐藤依旧站立，但她的目光，悄然移向通道深处。
沈墨白缓缓抬起枪口，不是对准佐藤，而是对准地面震动传来的方向。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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