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的指尖在楼梯扶手上轻轻一滑,金属的寒意透过手套渗入掌心。苏瑶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但林悦仍能感觉到她跟在身后,呼吸频率与自己保持一致。
她们已经绕过三道守卫岗哨,却始终没能靠近主控室。林悦原本以为,主控室外围会是防守最薄弱的区域,可眼下,那里却布满了日军守卫,机枪阵地架设在走廊两侧,像是早已预判了她们的行动路线。
她靠在墙边,目光扫过楼梯口的转角。守卫的站位、巡逻路线、换岗时间——她迅速在脑海中构建出一幅防御图。这些布置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提前部署。她的心跳沉了一下。
“不对。”她低声说。
苏瑶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点头。
林悦的视线落在楼梯口的一块金属板上。那里有明显的踩踏痕迹,金属表面被压出一个凹陷的脚印。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脚印边缘还残留着一些碎屑。她捡起一小块,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是微型发报机的碎片。
她的心猛地一沉。
碎片上的金属外壳上,刻着两个字母——“LX”。
和通风口的刻痕一模一样。
她将碎片藏进衣兜,站起身,压低声音对苏瑶说:“他们知道我们要来。”
苏瑶的脸色变了:“你是说……计划泄露了?”
林悦没有回答。她知道,这不是猜测,而是事实。
她迅速在脑海中回顾整个行动流程。从密码本的破解,到通道的进入,再到潜入实验室……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严密计算,可现在,所有预设的路径都变成了敌人设下的陷阱。
她必须立刻通知沈墨白。
她掏出随身通讯器,输入一串加密代码。几秒后,屏幕上跳出一个确认信号——沈墨白收到了。
通讯器很快震动了一下,是回复。
林悦低头扫了一眼,瞳孔微缩。
“沈墨白让你暂缓行动。”苏瑶低声说。
林悦点头,目光仍停留在楼梯口。她知道,沈墨白已经开始调查内奸了。
与此同时,沈墨白坐在临时指挥站内,面前是一排闪烁的通讯屏。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所有成员的通讯日志。
他早已察觉不对。从密码本被篡改,到通道内的监视系统,再到主控室的提前布防——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性:他们的行动信息,被泄露了。
他快速浏览着记录,直到一个异常信号引起他的注意。
行动前夜,陈宇曾与一个不明身份者有过短暂的通讯。信号来源不明,持续时间不到三分钟。
他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转着钢笔。那支笔是他搭档牺牲前送给他的,每一次转动,都像是在提醒他,信任,不是轻易可以给予的东西。
他迅速调出陈宇的任务分配,确认他此刻的位置。
“陈宇。”他低声念道。
与此同时,陈宇正蹲在实验室外围的一间仓库里。他的任务是炸毁实验室的外围防御系统,为林悦和沈墨白的行动提供掩护。
可当他抵达爆破点时,却发现那里已经被日军重新布防。原本的爆破目标被替换,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封闭的房间。
他没有多想,翻窗进入,却在落地的一瞬间触发了警报。
刺耳的蜂鸣声在房间内炸响,红色警示灯开始旋转,空气中的气味迅速变得刺鼻。
“毒气室。”他低声骂了一句。
他迅速冲向控制面板,试图关闭警报系统。可面板上的指示灯全都亮着,显示毒气已经释放。
他咬牙,从背包里取出破译器,开始尝试接入日军的控制系统。
“不能死在这里。”他低声说。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的代码不断跳动。他认出了其中一组代码格式——和“樱花会”上一次任务中使用的加密方式一模一样。
“他们早就在等我们。”他喃喃道。
他继续操作,额头已经渗出冷汗。毒气正在扩散,空气中的刺鼻味越来越浓。
与此同时,沈墨白终于锁定了信号来源。
“沪西码头。”他低声说。
他抬起头,目光沉静而冷冽。
苏瑶的活动区域,就在那里。
他没有立刻下结论,而是继续比对所有可能的线索。他的目光扫过通讯记录,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个陌生信号,曾短暂接入“利刃”内部频道。
他立刻调出频道记录,发现那段信号的来源,竟然是从“利刃”内部的一台备用通讯器发出的。
他皱起眉,手指在键盘上一顿。
备用通讯器……只有一人有权限使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处的夜色。
“林悦。”他低声说。
他必须立刻通知她。
可当他按下通讯键时,屏幕上却跳出一条提示——信号被干扰。
他皱起眉,再次尝试,依旧失败。
就在这时,林悦的加密信号再次传来。
沈墨白打开通讯器,屏幕上只有一行字:
“LX,不是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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