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的清晨总是带着清冽的凉意,尤其是经历过暴风雪洗礼的初春。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温柔地洒在黑土地上,给凝结着霜花的草叶镀上了一层金边。林小野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芬芳和冰雪消融的清新,这是他穿越到这个时代后,早已熟悉却永远不会厌倦的气息。
他和魏珩并肩站在知青点后面的山坡上,脚下是绵延起伏的黑土地,远处传来村民们早起劳作的隐约声响。经历了那么多风波,从最初的冰封开局,到夏锄的烈焰考验,再到秋收的风云变幻,直至冬日的艰难相守,这片土地早已在他们心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在想什么?” 魏珩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经历了这么多,他身上的清冷似乎被岁月磨去了些许棱角,尤其是在面对林小野时,眼底的冰霜早已化为春水。
林小野转过头,看着魏珩被阳光映照的侧脸,忍不住笑了:“在想我们刚来的时候,我还傻乎乎地问你这是哪儿,结果被你一句‘慎言’吓得不敢说话。”
魏珩嘴角也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是一种极细微却真实的弧度:“你当时的样子,确实像只受惊的兔子。”
“哪有!” 林小野不满地嘟囔,却忍不住回想起刚穿越时的情景。那时的他对这个陌生的年代一无所知,对艰苦的环境充满惶恐,是魏珩看似冷漠的保护和不动声色的引导,让他一步步站稳脚跟。从最初单纯的依赖,到后来默契的搭档,再到如今深藏心底的爱恋,他们的关系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变质,却又无比自然。
“说真的,珩哥,” 林小野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在这样的地方坚持下来,更没想过…… 能遇到你。”
魏珩的目光深邃,落在林小野带着笑意的脸上,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而亲昵:“我也是。”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林小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们之间很少有这样直白的情感表达,更多的是通过行动和眼神传递心意,但正是这简单的回应,蕴含了千言万语。
山坡下传来王思齐的呼喊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静谧。他们相视一笑,并肩走下坡去,迎接属于他们的新一天,也迎接那个充满未知却满怀希望的未来。
根据他们最终的选择,两条截然不同却同样充满希望的道路在他们面前铺展开来 ——
升学线:驶向远方的列车
火车站的站台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伤感和对未来的憧憬。林小野和魏珩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平静。他们的行囊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必备的书籍,还小心翼翼地装着一些特殊的 “纪念品”—— 林小野亲手雕刻的、穿着北大荒棉袄的两人木雕小像,一捆干枯却依旧带着清香的乌拉草,还有那本记录着他们所有发明和生活点滴的笔记本。
“真的要走了啊……” 王思齐眼圈通红,他也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将和他们一起奔赴北京,只是不同的学校。这段时间的共同奋斗,早已让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林小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等放假,我们就回来看大家。”
小翠抱着刚满周岁的孩子,拉着丈夫的手,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小林哥,魏珩哥,到了北京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给我们写信啊!”
“一定!” 林小野用力点头,眼眶有些发热。他看到马大娘、王铁柱大爷、赵队长…… 那些在北大荒给予他们无数帮助和温暖的人们,都来为他们送行。这些淳朴善良的面孔,这些在艰苦岁月里相互扶持的情谊,将永远珍藏在他心底。
魏珩和赵队长低声交谈着,似乎在交代什么。林小野知道,他是在拜托赵队长帮忙照看那些他们亲手改良的农具,还有那架凝聚了他们心血的灌溉水车。即使即将离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依然让他们牵挂。
火车鸣笛的声音传来,悠长而嘹亮,仿佛在召唤着他们奔向新的人生旅程。
“该上车了。” 魏珩走过来,自然地接过林小野肩上的行囊。
他们和送行的人们一一告别,千言万语都融化在简单的拥抱和挥手之中。当他们踏上火车,找到座位坐下,透过车窗向外望去时,看到的是一张张充满不舍却满怀祝福的笑脸。
火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象开始向后倒退 —— 熟悉的知青点,广袤的黑土地,还有站在站台上越来越小的身影…… 林小野的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别哭。” 魏珩伸出手,温柔地拭去他脸颊上的泪水,“我们还会回来的。”
“嗯。” 林小野用力点头,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
他知道,这次离开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他们带走的不仅是知识和技能,更是这片黑土地赋予他们的坚韧、勇敢和对生活的热爱。而那些留在这片土地上的回忆和情谊,也将成为支撑他们在新环境中不断前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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