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照亮天坑中一片狼藉。
武松从短暂的昏睡中惊醒,胸口沉闷的痛楚让他几乎窒息。他挣扎着坐起,左肩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右腿更是沉重如灌铅。低头看去,昨日草草包扎的绷带已被鲜血浸透,渗出暗红的颜色。
帐篷外传来压抑的呻吟声,那是伤者们在睡梦中仍在忍受痛苦。
他用断剑支撑着站起,一步一拖地走出帐篷。天坑中,晨雾弥漫,却掩不住满目疮痍。昨日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在地上留下了纵横交错的裂缝,最深的一道几乎将天坑一分为二,裂缝边缘还残留着未散尽的黑色煞气。
“武师兄,你怎么起来了?”白雨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武松转头看去,白雨靠在一块岩石旁,空荡荡的左袖在晨风中微微摆动。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清明。右手握着一柄临时找来的短剑,剑尖抵地,仿佛随时准备战斗。
“睡不着。”武松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天坑,“其他人呢?”
“周师兄伤势太重,还在昏迷。柳师姐守着他,一夜未眠。楚师姐在帮李长老整理药箱。”白雨顿了顿,“玄慈大师和清风道长天亮前离开了,说要回宗门调集更多人手。”
武松点点头,目光落在天坑中央那片焦黑的土地。那里是林晓消散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片焦土和几块破碎的法器残片。不远处,陆明倒下的位置,一滩暗红的血迹已经干涸,渗入泥土。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武师兄,”白雨轻声说,“李长老说,辰时要开拔回姑苏城。重伤者需要用马车运送,我们的伤也需要静养。”
“我知道。”武松的声音沙哑,“但有些事情,必须现在做。”
他拖着伤腿,一步步走向那片焦土。每走一步,断骨处都传来钻心的痛,但他没有停。走到焦土边缘,他缓缓跪下,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拂去表面的尘土。
泥土下,露出半截断裂的玉簪。那是林晓的发簪,簪头雕刻着一朵青莲,如今青莲碎裂,只剩半片花瓣。
武松小心翼翼地将玉簪拾起,握在手心。玉质温润,仿佛还残留着主人的温度。
“林师妹……”他低声说,“师兄答应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绝不让幽冥道再祸害苍生。”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严走了过来。他看到武松跪在焦土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惜,有欣慰,也有决绝。
“武松,”李严开口,“有件事,需要你知道。”
武松没有回头,只是将玉簪小心收入怀中:“长老请说。”
“昨夜,卫队在搜索天坑外围时,发现了一处隐秘的洞穴。”李严沉声道,“洞穴中有打斗的痕迹,还有这个。”
他伸出手,掌心躺着一块破碎的青铜面具碎片。正是鬼面人脸上那张面具的残片,碎片边缘沾着暗红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
“他受伤逃了。”武松缓缓站起,转身看向李严,“逃往何处?”
“不清楚。”李严摇头,“洞穴深处有传送阵残留的气息,但阵法已毁,无法追踪去向。不过从血迹和现场的痕迹看,他伤得很重,比我们任何人都重。”
武松眼中寒光一闪:“那就是说,他还没死。”
“十有八九。”李严点头,“但短期内不足为虑。逆命邪阵的反噬,加上传送阵被毁的空间震荡,他即便活下来,修为也必遭重创,没有三年五载,恢复不了元气。”
“三年五载……”武松喃喃重复,“够了。”
“什么够了?”
“足够我们找到他,杀了他。”武松的声音平静,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李严看着这个满身是伤却依然站得笔直的弟子,心中既骄傲又担忧。他拍拍武松的肩膀:“先养好伤。报仇之事,从长计议。”
辰时整,队伍开始撤离。
重伤者被小心抬上临时制作的担架,由卫队士兵轮流抬着。周明仍在昏迷中,呼吸微弱但平稳,柳随风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用湿布不时为他擦拭额头。
楚红叶的右臂已经用木板固定,她左手提着药箱,跟在李严身边,随时准备为伤员换药。
白雨坚持自己行走,虽然每走一步都疼得冷汗直冒,却咬牙不肯坐担架。武松跟在她身边,两人相互搀扶,步履蹒跚地走在队伍中间。
朱棣走在最前,蟒袍虽破,气势依旧威严。他亲自开路,卫队分列两侧,警惕着四周任何可能的危险。
回程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来时七人轻装简行,如今却是伤兵满营,行动迟缓。从阴风谷到玄墓山脚,短短十几里路,走了整整两个时辰。
正午时分,队伍在玄墓山脚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暂作休息。
士兵们忙着生火做饭,照顾伤员。李严和楚红叶逐个检查伤者情况,重新包扎伤口,更换药物。
武松靠在一棵古树下,闭目调息。肩膀和腿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更让他难受的是胸口的沉闷——那是灵力透支和内伤未愈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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