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界北境,葬神冰原,深寒纪元第七日。
战无极在刺骨的极寒中苏醒。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蓝色的冻土上,四周是高耸入云的冰峰,天空是永夜的暗紫色,只有几颗冰冷的星辰点缀。寒风如刀,刮过他赤裸的上身——那身陪伴他征战多年的战甲,早在穿越时空乱流时便已支离破碎。
“我……还活着?”战无极艰难地撑起身体,每动一下,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最后的记忆,是在虚无海眼的“源海风暴”中。一道突如其来的时空裂隙将他吞噬,无数混乱的时空碎片冲击着他的神魂。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似乎看到了一双巨大的、冰蓝色的眼睛,在风暴深处凝视着他。
“这是……玄界?”战无极环顾四周,试图辨认方向。他修行的是“战天诀”,对气血和战意尤为敏感。此刻,他能感觉到这片冰原下方,沉睡着无数强大而古老的气血波动,仿佛一头头巨兽正在沉睡。
但更让他心悸的,是空气中弥漫的、若有若无的死气。
这里曾是战场。而且是极其惨烈的、涉及神魔层次的战场。
“得先离开这里。”战无极挣扎着站起,运转残存的战天诀。但他刚一提气,脸色骤变——体内的经脉竟有大半被一种诡异的冰寒之力冻结,真元运转晦涩无比。
“时空寒毒……”战无极咬牙。这是时空乱流中附带的规则之伤,非大机缘或绝世强者出手,难以根除。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狼嚎。
不是普通的狼,而是带着妖力波动的狼嚎。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近。
战无极眼神一厉,强提真元,摆出战斗姿态。哪怕只剩一成战力,他战无极也从不知“退缩”二字怎么写。
冰雾中,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亮起。
那是冰原魔狼,葬神冰原的土着妖兽。每一头都有三丈长,通体覆盖着冰晶般的皮毛,獠牙如刀,利爪泛着寒光。为首的一头狼王,体型更是堪比小山,额头生有一根螺旋状的冰角。
三百头,五百头,一千头……冰原魔狼如潮水般涌来,转眼便将战无极围在中心。
狼王仰天长啸,狼群瞬间发起冲锋。
“来得好!”战无极暴喝,不退反进,一拳轰向冲在最前的魔狼。
砰!
那魔狼头颅炸裂,但战无极也被反震之力震得连退三步,手臂结出一层冰霜。
“力量被压制太多了……”战无极心中一沉。若在平时,这等相当于神通境的妖兽,他一拳可杀十头。但现在,杀一头都费力。
狼群悍不畏死,前赴后继。战无极浴血奋战,拳拳到肉,每一击都有一头魔狼毙命。但他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冰寒之力顺着伤口侵入体内,冻结他的气血。
半个时辰后,战无极脚下已堆积了上百头魔狼尸骸。但他自己也已摇摇欲坠,左臂无力垂下,肋骨断了三根,真元几近枯竭。
狼王终于动了。
它低吼一声,额头冰角绽放刺目光华,一道冰蓝色的光束撕裂空间,直射战无极眉心。
“要死了么……”战无极眼中闪过不甘。他还没找到凌玄,还没看到玄界渡过此劫,还没……战个痛快!
就在光束即将命中时,异变陡生。
战无极胸口,一道他从未察觉的、暗红色的图腾突然亮起。那图腾形似一头仰天咆哮的巨兽,散发着洪荒、古老、狂野到极致的蛮荒气息。
轰——!!!
图腾爆发出的红光化作一道屏障,轻易挡住了冰蓝光束。紧接着,一股灼热到极致的气血之力,从图腾中喷涌而出,涌入战无极四肢百骸。
“啊啊啊——!!!”
战无极仰天长啸,啸声中竟带着远古凶兽般的威严。他断裂的骨骼瞬间愈合,冻结的经脉被强行冲开,枯竭的气海被汹涌的气血填满。更惊人的是,他的体型开始膨胀,肌肉贲张,皮肤表面浮现出暗红色的、与图腾同源的纹路。
“这、这是……”战无极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变化。
他能感觉到,体内觉醒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这股力量狂野、霸道、纯粹,仿佛能一拳打爆星辰,一脚踏碎山河。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涌入了无数破碎的记忆画面——
他看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蛮荒大地上,无数身高万丈的巨人正在与遮天蔽日的凶兽搏杀。那些巨人气血冲天,战意如虹,举手投足间崩碎山河。
他看到,一尊头生双角、背负图腾的巨人王,率领族人杀穿亿万凶兽,最终在一座祭坛上,以自身血肉为祭,封印了某个从地底涌出的、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他看到,巨人们的文明在岁月中衰落,最后的族人将自己封印在冰原之下,等待“战血重燃、蛮神归来”的那一天。
“蛮神……血脉……”战无极喃喃自语。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体内的战家血脉,并非单纯的人族血脉,而是远古蛮神族的后裔!只是因为年代久远,血脉稀薄,一直未曾觉醒。直到他被时空乱流带到这葬神冰原,来到蛮神族最后的沉眠之地,在生死关头,血脉终于被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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