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宇这才接过雪糕,又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前辈。我叫成善宇,是双门高中的学生。”
成志贤打量着这个举止得体的少年,忽然想起资料里提到的一些事——单亲家庭,成绩优异,是邻居们交口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要照顾好妹妹啊。”成志贤拍拍善宇的肩膀,目光掠过他校服上精心缝补过的领口。
善宇挺直脊背,眼神坚定:“我会的,前辈。”
就在他们说话时,珍珠已经吃得满嘴都是奶油。成志贤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自然地蹲下身,轻轻擦去小女孩脸上的污渍。这个动作让善宇愣住了——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年轻人,竟然会为陌生孩子做这样的事。
“前辈,”善宇忍不住问,“您不是双门洞的人吧?”
成志贤笑了笑:“只是来走走。”
他起身时,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巷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是成宝拉。她抱着书本,目光复杂地看着这边。
善宇顺着成志贤的视线望去,脸上瞬间泛起可疑的红晕,连耳根都红了。他慌忙低下头,刚才那个稳重的模范生突然变得手足无措。
成志贤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了然。他朝善宇点点头,又摸摸珍珠的小脑袋,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他听见珍珠奶声奶气地问:“哥哥,那个大哥哥是谁呀?”
善宇轻声回答:“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成志贤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温柔?这个词好像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影一悄无声息地跟上,低声汇报:“刚才那个女孩是成宝拉,成德善的姐姐。”
“我知道。”成志贤望着巷子里渐渐远去的那对兄妹,若有所思。
这个下午的小插曲,让他看到了双门洞另一个侧影——一个被迫早熟的少年,一个天真烂漫的幼童,还有那些藏在模范外表下的、不为人知的心事。
明天就是德善的生日了。成志贤想,这份生日礼物,或许能稍稍改变这些人的命运轨迹。至少,能让那个叫珍珠的小女孩,永远保有这样无忧无虑吃着雪糕的快乐。
他低头看了眼裤腿上的雪糕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是今天最有趣的印记。在这个充满算计的世界里,这份纯粹的童真,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1980年5月13日 傍晚 双门洞
成东镒拖着疲惫的步子转过巷口,公文包在他手里显得格外沉重。夕阳把胡同染成暖金色,三个女人坐在金家外面木板廊上的剪影让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毕竟,每次下班回家都会被调侃)
“长得是真俊俏,我活这么大岁数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小伙子。”李一花一边择菜一边说,“可那身气派,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罗美兰嗑着瓜子,快人快语:“我今早买菜时撞见了,穿着运动服都掩不住那股子贵气。身边跟着的那个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走路都不带声的。
金善英小声接话:“善宇跟我说碰到过他,昨天在杂货店,他给珍珠买雪糕时笑得可温柔了。就是...”
她压低声音,“他弯腰时善宇说瞧见了,裤腰上别着枪呢。”
三个女人同时打了个寒颤。成东镒在远处听得真切,眉头越皱越紧。
“爸爸!”成德善从半地下室的窗户探出头来,“妈妈,饭好了!”
晚饭时分,泡菜汤的香气弥漫在狭小的客厅里。一家人围坐在矮桌旁,成东镒默默扒着饭,耳边是妻子李一花停不下来的絮叨。
“真是越想越奇怪。你说这么个俊俏后生,整天在咱们胡同转悠什么?”
成宝拉头也不抬:“长得好看的就一定是好人?说不定是便衣警察。”
“便衣警察怎么会给珍珠买雪糕?”金善英弱弱地反驳,她刚送来一碟煎饼,顺势就在桌边坐下了。
成余晖突然插嘴:“我昨天看见他站在外面,盯着我们院子看了好久。”
一直埋头吃饭的成德善突然僵住了,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全家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她身上。
“德善啊,你怎么了?”李一花关切地问。
成德善脸色发白,声音微微发颤:“妈...你说那个人...是不是个子很高,鼻梁挺挺的,左边眉毛上有道小疤?”
李一花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成德善的心猛地一沉。她当然知道——十几天前的夜晚,那个满身是血却依然难掩俊朗的年轻人,那些训练有素的“西装叔叔”恭敬地称他“主事”,还有那些只言片语中透露的“情报部”。
“该不会是...”成德善强装镇定,“我救的那个人吧?”
成东镒猛地放下饭碗,脸色凝重:“德善,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在家人紧张的注视下,成德善支支吾吾地讲述了十天前的事,却刻意省略了那些令人不安的细节——那些黑衣人对他的恭敬,那些隐约听到的“情报部”字眼。(这个她不敢说,毕竟,成宝拉大魔可是民主斗士
“我当时看他伤得那么重,就...”成德善越说声音越小,“他说话很温和...”
成宝拉冷笑:“说话温和就一定是好人?万一是…”
就在一家人议论纷纷时,此刻的成志贤正远在江南区的宅邸中。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汉江的夜景,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文件袋。
夜深了,双门洞渐渐安静下来。成德善躺在床上,望着从半地下室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久久不能入睡。
而此时,成志贤的书房里依然亮着灯。他在日历上的5月14日这一天,轻轻画上了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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