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湖县的火光把半个夜空舔得通红。
秦风抱着铁箱冲出赵氏宗祠时,身后那根烧断的主梁轰然倒塌,溅起的火星子像下了一场火雨。
“他娘的,赵家祖宗火气够旺啊。”秦风抹了把脸上的灰,掌心的烫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刚才徒手抱箱,箱体烫得能烙饼,现在右手掌心一大片皮肉都翻卷了,冒着焦糊味。
还没喘口气,火把的光就围了上来。
县尉带着三十多个差役堵在祠堂门口,一个个刀出鞘、箭上弦,眼神凶得能吃人。
“大胆狂徒!”县尉提刀上前,声音却有点发虚,“夜闯宗祠,盗取赵家族产,按律当斩!”
秦风没说话,只是把铁箱单手举了起来——这个动作牵动了掌心的伤,疼得他额角青筋直跳。
铁箱在空中转了个圈。箱体四角的青铜包边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烧过的烙铁。而箱盖上那方暗红色的火漆封印,在跳跃的火光中清晰无比——蟠龙纹,细密防伪线,东宫特有的制式。
“看清楚了。”秦风的声音不高,但在死寂的夜里每个字都砸在地上,“此箱火漆,东宫所赐。尔等今日拦我,便是谋逆。”
“谋逆”两个字像冰水浇头,好几个差役腿一软,刀都拿不稳了。
县尉脸色铁青,握刀的手在抖:“胡、胡言乱语!定是你伪造!给我上!拿下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真有几个不要命的往前冲。
秦风眼神一冷,左手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三把飞刀。但还没出手,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不是一匹两匹,是几十匹,轰隆隆像打雷,震得地面都在颤。
“太子手谕——!!”
苏墨的声音破空而来,五十铁骑如黑色洪流席卷而至,瞬间把差役反包围。他勒马停在秦风身前,高举一面金牌:
“阻挠新政彻查者,无论官职,就地拿下!抗命者,格杀勿论!”
金牌在火光下闪闪发光,上面的“如朕亲临”四个字刺得人眼疼。
县尉“扑通”跪下了,刀掉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苏墨翻身下马,走到秦风身边,压低声音:“手怎么样?”
“死不了。”秦风咧嘴,结果扯到脸上的烧伤,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就是这箱子里装的什么宝贝,这么沉?”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墨当场开箱。铁箱的锁扣已经被火烤得变形,他用刀鞘一撬,“咔嚓”一声弹开。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两摞册子。上面是田亩清册,纸张泛黄,但字迹清晰。下面那本更厚,封面上没写字,打开一看——
苏墨脸色变了。
“秦风,你看这个。”
秦风凑过去,只见那页写着:
【某年某月,送京中国丈府管事白银一千两,谢其压下清江讼案。】
下面是签字画押,笔迹龙飞凤舞,但名字清晰可辨——赵永年,赵家现任家主。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一页下面还压着张泛黄的纸,是当年清江府的判词抄本。判词末尾,知府批了一行小字:
“证据不足,发还重审。”
而那“证据不足”四个字上,盖着国丈府的私章。
“好家伙,”秦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把刀递到咱们手里了啊。”
苏墨合上账本,看向瘫在地上的县尉:“赵永年现在在哪?”
县尉嘴唇哆嗦:“在、在府里…等消息…”
“等什么消息?等祠堂烧干净的消息?”苏墨冷笑,“带走!连夜押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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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宰相府。
谢珩站在书房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秋风吹过,黄叶簌簌往下掉,像下着一场金色的雨。
秦风的手已经重新包扎过了,裹得像粽子,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还疼吗?”谢珩没回头。
“林姑娘的金疮药方子管用,好多了。”秦风活动了下手指,“就是写字估计得用左手练一阵子。”
谢珩转过身,目光落在秦风手上,看了很久。
然后他走到书架前,拿出一个小瓷瓶,又抽了条干净的棉布,示意秦风坐下。
“大人,这…”秦风愣了。
“手伸过来。”谢珩语气平淡,“换药。”
秦风乖乖伸出手。谢珩拆开旧绷带,动作很轻,但秦风还是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掌心那片烫伤狰狞可怖,有些地方结了薄痂,有些地方还渗着血丝。
谢珩垂着眼,用棉签蘸了药膏,一点一点涂上去。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落叶的声音。
“秦风,”他突然开口,“你跟我几年了?”
秦风怔了怔:“七年又四个月。那年大人刚中探花,属下是您在兵部武库挑的第一个护卫。”
“七年…”谢珩重复了一遍,“七年里,你替我挡过三次刀,中过两次箭,现在又添了这烫伤。”
秦风咧嘴笑:“这不都是属下该做的嘛。”
“没有什么是该的。”谢珩抬起眼,看着他,“此件事了,我为你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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