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岛另一侧,靠近海岸的悬崖底部,有一个隐蔽的洞口。洞口被藤蔓遮掩,若非星麟引路,李长庚很难发现此处。
星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李长庚:“此处是星宫最后的传承之地,名为‘星渊’。当年星宫覆灭前,宫主将最重要的传承封印于此,留待有缘人。”
它顿了顿,眼中闪过复杂之色:“传承有三重考验,分别对应‘悟性’、‘心性’、‘实力’。你能炼化混沌星核,实力一项已无需测试,但前两重考验仍需通过。”
李长庚点头:“理当如此。”
星麟不再多言,走到洞口前,独角亮起星光,在洞口勾勒出一个复杂的星图。星图完成后,洞口藤蔓自动分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通道。
“进去吧。通过考验,你便能获得星宫传承。若失败……”星麟声音低沉,“便会永远迷失在星渊之中。”
李长庚没有犹豫,迈步走入通道。
通道初入时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石壁上刻满星辰图案,每走十步,图案便变化一次,演化着星辰生灭、星海变迁的景象。
走了约莫百丈,前方豁然开朗,来到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石室顶部镶嵌着无数发光宝石,排列成周天星辰的图案,星光璀璨,照亮整个空间。
石室中央有一座石台,台上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水晶球透明澄澈,内部有无数光点流转,如缩小的星空。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水晶球中响起:“后来者,欢迎来到星渊第一重考验——星图推演。吾乃星宫大长老‘星玄子’留下的一缕神念,负责守护传承。”
水晶球中投射出一幅复杂的星图,星图上标注着三百六十五颗主星,以及无数辅星。星图在不断变化,星辰位置移动,轨迹交错。
“此乃‘周天星辰变化图’,蕴含星辰运行之奥秘。”星玄子的声音继续道,“你有三日时间,推演出第三百六十六颗隐星的位置。推演成功,可入第二重考验。失败,则永困此室。”
李长庚抬头看向星图。这星图确实玄妙,星辰轨迹变化无穷,若是对星辰之道理解不够,便是三年也推演不出隐星位置。
但他不同。
日月星瞳运转,星图中每一颗星辰的轨迹都在他眼中清晰呈现。真如道种在识海中旋转,开始解析星辰运行的规律。
“星辰运行,看似杂乱,实则有序。”李长庚喃喃道,“日月有常,星辰有度,天地有序,万物有则……”
他闭上眼,不再观看星图,而是用心去感受星辰运行的韵律。
石室中寂静无声,只有头顶宝石的光芒静静流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李长庚站立不动,如石雕般静默。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对星辰法则的感悟中,真如道种与星辰之力产生共鸣,隐隐有星光从体内透出。
一日过去。
两日过去。
第三日黎明时分,李长庚终于睁开眼。他眼中倒映着周天星辰,仿佛整个星空都在他眸中运转。
他伸手在虚空一点,一道星光射出,落在星图某处。
“第三百六十六颗隐星,名为‘归藏’,藏于紫微星与北斗之间,每百年显现一次,每次只现三息。”李长庚缓缓道,“此星主隐、主藏、主归,乃是周天星辰中唯一一颗逆行之星。”
话音落下,星图上,他指点的位置亮起一点微光。那光芒逐渐变强,最终化作一颗全新的星辰,与其他三百六十五颗主星交相辉映。
“推演正确。”星玄子的声音带着欣慰,“能以三日时间推演出归藏星,你对星辰之道的悟性,已超过当年星宫九成弟子。”
水晶球光芒一闪,石室后壁打开一道门户:“请入第二重考验。”
李长庚踏入门户,来到第二个石室。
这个石室比第一个小了许多,只有三丈见方。室中空无一物,只有中央立着一面等人高的铜镜。
铜镜中映出李长庚的身影,但那身影渐渐变化,变成了另一个模样——那是他在洪荒世界身为清微天师时的形象,头戴星冠,身披道袍,手持玉圭,威严庄重。
镜中的“李长庚”开口,声音与他本人一模一样:“我是你,也不是你。我是你心中的‘道执’,是对永恒超脱的执念。”
李长庚神色不变:“心魔幻象?”
“非也。”镜中人摇头,“我是你修行路上的必经之考。永恒之道,超脱一切,但若执着于超脱本身,便又陷入新的执念。我问你,你求永恒,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简单,却又直指本心。
李长庚沉默片刻,缓缓道:“最初,是为了长生,为了不灭。后来,是为了自由,为了不受束缚。现在……”
他顿了顿:“是为了见证,是为了理解。诸天万界,亿万生灵,无穷法则,我想看看这一切的尽头是什么,想理解存在的意义。”
镜中人笑了:“这个答案,尚可。但若有一天,你发现永恒的尽头是虚无,存在的意义本不存在,你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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