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大陆的天穹被撕裂,一道庞大的阴影遮天蔽日而来。
李长庚站在海岸边,抬头望去。那巨兽的身躯如山岳般沉重,每一步踏下,大地便震颤一次。三千根骨刺上缠绕的血色雷霆噼啪作响,每一道雷霆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足以轻易抹杀玄仙。
“吾名‘山岳’。”巨兽开口,声音如滚雷般在天地间回荡,“契约守护者次席。暗蚀的气息消失了,是你做的?”
李长庚面色平静,日月星瞳运转,已将山岳的底细看了个七七八八。这巨兽体内确实蕴含着金仙门槛的力量,但其境界并不稳固,显然是借助契约之力强行拔高,根基有虚浮之处。
“不错。”李长庚淡淡道,“它收割众生,死有余辜。”
山岳六只车轮大小的猩红眼眸同时锁定李长庚:“蝼蚁,你可知契约乃此界根基?你毁契约核心,杀暗蚀,已犯下不可饶恕之罪。今日,吾将以你血肉,重塑契约!”
话音未落,山岳背上三千骨刺同时亮起。血色雷霆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道都有水桶粗细,所过之处空间扭曲,海水蒸发,礁石化为齑粉。
这是无差别覆盖式攻击,根本不给人躲避的余地。
李长庚不闪不避,双手结印,真如道种在头顶显化。道种旋转间,洒下万道清辉,在身周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罩。
“轰轰轰轰——”
血色雷霆接连轰击在光罩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光罩剧烈震颤,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却始终没有破碎。
山岳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它这三千雷霆每一道都足以重创玄仙,便是金仙也不敢硬接。眼前这个气息不过真仙中期的人族,竟能全部挡下?
“你的力量……有古怪。”山岳低吼,抬起一只巨足,朝着李长庚狠狠踏下。
这一踏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山岳的本命神通——重力叠加。巨足未至,方圆十里的重力便骤然提升百倍!地面在重压下寸寸龟裂,海水被压得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碗状深坑。
李长庚身处重力中心,顿觉身体沉重如山,连抬手指都变得困难。但他神色不变,真如道种光芒流转,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淡金色光膜。
这光膜看似脆弱,却将外界重力隔绝了九成九。李长庚身形一晃,已脱离重力中心,出现在百丈之外。
“轰隆!”
山岳的巨足踏空,却将整片海岸踏得塌陷下去,形成一道深达数十丈的沟壑。海水倒灌而入,瞬间形成一片湖泊。
“空间挪移?”山岳六眼微眯,“不对,不是空间法则……是某种更本质的力量……”
李长庚并不解释。真如之道包容万法,他虽未专门修炼空间法则,但以真如之力模拟空间挪移,却也不难。
“你的攻击结束了?”李长庚负手而立,衣袂飘飘,“现在,轮到我了。”
他伸手虚握,真如道种在掌心凝聚成一柄淡金色的长剑。剑身无锋,却散发着斩断一切虚妄的意境。
“真如剑,斩因果。”
李长庚挥剑。这一剑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剑光划过虚空,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让山岳心头警兆大作。
它想躲避,却发现那剑光已锁定它与契约之间的因果联系。无论它如何挪移,剑光都如影随形,最终斩在它体内那枚契约烙印之上。
“咔嚓——”
山岳体内传出一声脆响。那是契约烙印碎裂的声音。
“不!”山岳惊恐怒吼。契约烙印是它与契约核心的联系纽带,也是它力量的源泉之一。烙印碎裂,它的力量瞬间暴跌三成,从金仙门槛跌落回玄仙巅峰!
更让它恐惧的是,随着契约烙印碎裂,它感觉到体内那股被契约压制的反噬之力开始蠢蠢欲动。
当年签订契约时,它便知晓这契约有代价。只是它凭借强大实力,将反噬压制了下来。如今契约烙印碎裂,压制松动,反噬即将来临。
“你……你竟能斩断因果联系?!”山岳六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李长庚不答,再次挥剑。这次的目标,是山岳体内那股强行拔高境界的力量根基。
剑光如流水般渗入山岳体内,所过之处,那些虚浮的力量根基如冰雪般消融。山岳的气息再度暴跌,从玄仙巅峰跌至玄仙中期,而且还在继续下降。
“住手!吾愿臣服!愿奉你为主!”山岳发出与暗蚀如出一辙的哀求。在生死面前,这些古老存在同样会恐惧。
李长庚却摇头:“你的根基已被契约侵蚀,力量虚浮,反噬将至。留你无用。”
他掌心真如道种光芒大盛,化作无数符文锁链,将山岳庞大的身躯牢牢锁住。锁链收缩,山岳的身躯开始崩解,最终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原地只留下一枚拳头大小的土黄色晶核,以及一颗跳动的、缠绕着血色雷霆的心脏。
李长庚挥手收起两物。晶核是山岳的力量核心,蕴含着土系法则与重力神通。心脏则是它的生命精华,虽被反噬侵蚀,却仍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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