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庚在那幽静山谷中盘桓数日,将黄花观一役的所得细细梳理,尤其是对“纳虚”化解外力、“焚天”破邪本质的领悟,更是反复推敲,融入自身“星辰变”体系之中。“周天域”运转之间,愈发显得圆融内敛,核心那一点虚幻仿佛能吞纳更多杂气,使得他隐匿效果更上一层楼。
出得谷来,他依旧不紧不慢地缀在取经队伍之后。行了不知多少时日,前方忽见峰峦叠嶂,恶岭凶山,一股冲天妖气如同狼烟般直上云霄,搅得方圆数百里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那妖气之浓郁、之驳杂、之凶戾,远超以往所见的任何一处妖洞魔窟!
李长庚心头一凛,立刻停下脚步,寻了一处最为险峻、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将身形藏于一道天然石缝之后,“周天域”全力收缩,气息与冰冷坚硬的岩石融为一体,不敢泄露分毫。他运转日月星瞳,极目远眺,只见那山岭之上,妖云密布,隐约可见无数妖兵妖将巡哨,旌旗招展,刀枪如林,竟似一座庞大的妖魔国度!
“狮驼岭!”李长庚目光凝重,心中警兆大作。他深知此地乃是西游路上最为凶险的难关之一,盘踞着青毛狮子怪、黄牙老象、大鹏金翅雕三个神通广大的妖王,个个都有真仙乃至更高的修为,麾下小妖更是数以万计!尤其是那大鹏金翅雕,跟脚非凡,与佛门渊源极深,实力深不可测。
“此地绝非善处,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李长庚打定主意,此番观摩,必须万分小心,绝不可靠近百里之内,只以日月星瞳远观,感受那庞大妖国形成的独特“势”与“域”,以及那三大妖王可能显露的法则气息。
他凝神望去,只见那狮驼岭上空,妖气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隐隐形成了一种秩序,仿佛军阵,又似某种奇异的领域。无数小妖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三大妖王那如同汪洋大海般的磅礴妖气之中,使得整个狮驼岭仿佛一个活着的、呼吸着的巨大妖魔!这股联合起来的“势”,带着蛮横、吞噬、杀戮的意志,普通仙神靠近,恐怕心神都要被夺。
“聚众成势,以势压人……这已非单纯的个体强大,而是近乎‘国’的力量。”李长庚心中暗惊。这种万妖汇聚形成的庞大“妖氛”,本身就对非我族类有着极强的排斥和压制力。他尝试引动“星辰变·纳虚”意境,观想自身“周天域”核心那一点,仿佛化作一个无底深渊,极力收敛自身所有气息,甚至尝试将那无形中弥漫过来的妖氛“排斥”在外,或者说,是让自身在妖氛的感知中变得“不存在”。
这是一种极其艰难的尝试,那庞大的妖氛如同潮水,无孔不入。李长庚全力运转“纳虚”,精神高度集中,额头甚至渗出细密汗珠。终于,在他不懈努力下,那弥漫过来的妖氛在触及他“周天域”边缘时,似乎受到了一种无形的“滑移”,并未能真正锁定他的存在。虽然消耗颇大,但效果显着。
“看来,‘纳虚’不仅能用于隐匿,在某些情况下,也能用于抵御这种领域性的压制。”李长庚心中微定,对这意境的运用又多了一分信心。
他不敢将神识探出,只以日月星瞳观察。偶尔能看到妖云之中,有庞大的身影若隐若现,那是巡山的妖将,气息凶悍,至少也是地仙、天仙层次。更深处,有三道如同烈日般的光团隐在浓重妖云之后,那便是三大妖王,仅仅是自然散发的威压,就让李长庚感到阵阵心悸。
“至少是真仙后期,甚至可能更高……”李长庚暗暗评估,尤其是其中一道带着锐金之气、速度法则隐现的光团,给他的威胁感最强,想必就是那大鹏金翅雕。
他注意到,这庞大的妖国并非铁板一块,小妖之间亦有争斗,但都被更强大的妖将弹压下去,维持着一种残酷的秩序。这种秩序,建立在绝对的实力和血腥的镇压之上。
“弱肉强食,秩序与混乱并存……这妖国之‘势’,倒也暗合某种天道。”李长庚心有所感。他尝试将这种观察到的,带着镇压、统御、秩序的“势”的意境,融入自身的“星辰变”之中。并非要模拟妖气,而是感悟那种“以力服人”、“以势镇魂”的韵味。
他小心翼翼地在“周天域”内,模拟一种“沉重”、“威严”的意境,仿佛域内空间都变得凝实,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这并非真正的重力变化,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势”的模拟。他将此称为“星辰变·镇魂”的初步构想,意在关键时刻,能以自身“势”影响对手心神,哪怕只有一瞬。
这“镇魂”之意刚刚生出,他“周天域”内的星辉似乎都沉重了一分,流转速度微微减缓,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弥漫开来。虽然远不能与狮驼岭那万妖之势相比,但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不久,取经队伍行至狮驼岭地界。那冲天的妖气根本无法掩饰。孙悟空火眼金睛,早已看出凶险,提醒唐僧,但唐僧见路便行,也只能小心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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