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刚松下的心弦骤然绷紧,远处那幽暗虚空深处,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深沉的气息缓缓苏醒,仿佛某种沉睡的巨兽睁开了眼眸,冰冷的意志扫过这片混乱的能量流。
他毫不犹豫,立刻抓起那颗仍在散发柔和灰光的虚空晶核,同时将沉海乌金和暗金小鼎碎片收起。脚下残骸的碑文虽已黯淡,但仍能提供些许稳定。他强忍着神魂的虚弱和身体的剧痛,全力催动石盘,引导着这块巨大的殿宇残骸,向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艰难地漂去。
必须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那新苏醒的存在,给他的感觉比虚空影螅还要危险数倍!
残骸在混乱的虚空能量中缓慢移动,如同暴风雨海面上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叶凡盘坐中央,一手紧握石盘维持方向,一手握着虚空晶核,疯狂汲取其中精纯的虚空能量和那奇异的阴影之力,补充自身消耗,修复伤体。
时空道种微微旋转,帮助他过滤吸收这些狂暴能量,转化为精纯的神力滋养己身。青铜短尺亦散发出绵绵生机,抚平他肉身的创伤。
随着能量涌入,他之前过度消耗的神念也逐渐恢复,甚至因生死间的压榨和《衍器星诀》的运用而变得更为凝练了一丝。他对“日月星瞳”的感应也清晰了些许,虽仍无法主动掌控,但双眸之中偶尔会流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星辉,让他能更清晰地看透周围混乱的能量流向,避开一些特别危险的区域。
就这样,他驾驭着残骸,在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虚空乱流中艰难漂流。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数年,在这时间混乱的虚空中难以计量。
突然,他目光一凝,“日月星瞳”自发流转,看到前方极远处,似乎有一片相对稳定的区域,一座更加庞大、几乎有小半个星辰大小的破碎殿宇,静静悬浮在乱流之中。那殿宇虽然残破不堪,大半都已崩塌,但残留的主体部分依旧散发着一种亘古、苍凉的气息,其上有微弱的符文闪烁,竟能在这虚空乱流中保持相对完整!
“那是……上古遗迹?”叶凡心中一动。能在这种地方保存下来的殿宇,绝非寻常。或许其中有离开此地的线索,甚至更大的机缘。
他小心引导残骸,缓缓向那巨大殿宇靠近。越靠近,越能感受到那殿宇的宏伟与破败。巨大的石柱断裂,雕梁画栋早已腐朽,唯有某些特殊的金属构件和铭刻的符文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
终于,残骸触碰到了那巨大殿宇边缘一处相对平整的断裂面。叶凡谨慎地以神念探查四周,确认没有明显的危险后,才纵身跃上这座古殿的废墟。
脚踩在冰冷的、不知何种材质的黑色地面上,一股苍茫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埃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残留。
他收敛气息,小心翼翼地向内探索。殿宇内部空间极大,虽然破损严重,但依旧能看出昔日的辉煌。许多地方都有战斗留下的痕迹,巨大的爪印、被恐怖力量熔化的墙壁、以及一些早已失去灵光、变得黯淡腐朽的兵器碎片。
“此地当年必然经历过惊天大战。”叶凡心中凛然,更加警惕。
穿过几条坍塌的廊道,前方出现一座相对完好的偏殿。殿门早已破碎,内部景象一览无余。殿中央,有一座早已熄灭不知多少万年的炼丹炉,炉身布满裂纹。四周散落着一些玉瓶、蒲团,早已灵性尽失,一碰就化为飞灰。
唯有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壁画和古老的文字。那些文字并非妖文,也非叶凡所知的任何种族文字,扭曲如蛇,却又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道韵。
他凝神观察,试图解读。就在这时,他苦海中的时空道种再次轻微震动,一丝波动流入双目。“日月星瞳”的能力再次被触动,那些扭曲的文字在他眼中似乎发生了变化,虽然依旧不识其意,但其笔画勾勒间,竟隐隐与他刚刚领悟的《衍器星诀》的某些基础神纹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些文字……本身似乎就蕴含着某种‘道’与‘理’?”叶凡心中惊讶,立刻沉浸心神,仔细观摩这些文字的笔画结构,与识海中的《衍器星诀》相互印证。
他并未注意到,在他观摩那些古老文字时,手中那枚虚空影螅的晶核,正微微散发着灰光,与这片古殿废墟中某种残留的气息产生着极其微弱的共鸣。
突然,他脚步一顿,感受到前方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他立刻隐匿气息,悄然靠近。
穿过几根倾倒的巨大石柱,前方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只见一片相对开阔的广场上,地面铭刻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阵法。阵法大部分已经破损,符文黯淡,但在阵法核心处,竟有十几块残缺的、闪烁着星辉的奇异晶石镶嵌在节点上,维持着阵法最核心的一丝运转!
正是这一丝运转,散发出微弱的空间波动,才使得这座古殿能在虚空乱流中保持相对稳定!
“这是……上古传送阵?还是某种聚灵镇空之阵?”叶凡心中震动。那些闪烁着星辉的晶石,他从未见过,但其蕴含的能量却精纯无比,远超他见过的任何源石灵石,甚至比他手中的虚空晶核还要纯粹高贵,带着一种星辰本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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