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既出,玄黄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轰然启动,煞气西引,直指中原。
张诚率领西方军团两万五千精锐,自东昌府出山东,踏入北直隶大名府地界。一路所过,景象凄惨。村庄十室九空,田地荒芜,白骨露于野。小股明军哨探望见那森严的军容和冲天的煞气,早已胆寒,远远便逃散开去,根本不敢接战。
沿途县城,大多城门紧闭,守军缩在城头,惊恐地望着城外那支沉默的黑色洪流。张谨遵李长庚“速进为主,减少纠缠”的指令,对无心抵抗的城池只留少量兵马监视,主力毫不犹豫继续西进,兵锋直指顺德府、真定府方向,目标明确——搅乱北直隶,威慑京师!
与此同时,刘猛的南方军团也南下兵临徐州境外,与南明江北四镇之一的兵马隔黄河对峙。南明军惊疑不定,不敢轻易北上,局势一时僵持。
玄黄军的迅猛西进,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早已沸腾的油锅,瞬间引爆了整个北方的局势。
此刻的北直隶,本就混乱到了极点。李自成的大顺军主力正围攻京师,外围还有无数溃兵、流寇如同蝗虫般肆虐。玄黄军这支突然杀出的、纪律严明、战力强悍的第三方力量,立刻成为了所有势力关注的焦点。
李自成闻报,又惊又怒。他正与明朝进行最后的决战,岂容身后出现如此变数?当即派遣麾下大将刘宗敏,率精骑两万,东出京师,意图拦截甚至击溃这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山东兵马。
两支同样从尸山血海中杀出的强军,在真定府以东的平原上轰然相撞。
一边是大顺百战老营,骑兵骁勇,气势如虹。一边是玄黄煞淬锐卒,阵型严整,煞气盈天。
没有试探,没有废话,唯有最血腥的碰撞!
“闯王万胜!”刘宗敏挥舞长枪,一马当先,身后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大地为之震颤。
张诚立于中军,面色冷硬如铁,手中令旗挥下。
“立盾!举枪!”
前阵重步兵轰然应答,巨盾顿地,长枪如林斜指前方,森冷的寒光映照着骑兵狰狞的面孔。军阵上空,无形的煞气凝聚,让冲来的大顺骑兵莫名感到心悸气短,仿佛陷入了泥沼。
“轰!”
骑兵洪流狠狠撞上了枪盾之林!人仰马嘶,骨骼碎裂声、兵刃入肉声、垂死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前排的大顺骑兵连人带马被长枪刺穿,后续的骑兵收势不住,继续撞上,死伤惨重!
然而大顺老营兵确实悍勇,凭借个人武勇和战马冲击力,依旧撕开了数处缺口,与玄黄军士卒绞杀在一起。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平原上,两支军队如同两只洪荒巨兽,疯狂地撕咬、搏杀。每一次刀锋的碰撞,每一声垂死的哀嚎,都激荡起更浓郁的煞气和死气。
张诚冷静地指挥着各部轮换、补位、反击。玄黄军士卒沉默地执行命令,配合默契,往往三五人一组,专攻下盘,绞杀突入阵中的敌骑,效率高得可怕。
刘宗敏冲杀在前,接连劈翻数名玄黄士卒,但其攻势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代价。他越打越是心惊,这支军队的坚韧和冷酷,远超他以往遇到的任何明军或官军!
战线陷入胶着,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远在青州府衙的李长庚,虽未亲临战场,但其强横的神识早已笼罩那片区域。战场上每一丝煞气的升腾、每一缕死气的弥漫,都清晰地反馈回来。
他心念微动,投影之躯悄然运转《吞煞诀》。
刹那间,战场上空那浓郁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煞气、死气、怨气,仿佛受到了无形巨力的牵引,化作一道道灰黑色的气流,跨越空间,疯狂地涌入青州府衙,融入李长庚的投影之躯!
这些来自精锐战场的负面能量,远比之前剿匪时吸纳的更加精纯、暴烈!无数惨烈的厮杀画面、疯狂的杀戮意念、绝望的哀嚎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海!
李长庚谨守灵台清明,以洪荒道基为根,强行镇压、炼化!投影之躯清辉大放,与那涌入的灰黑气流剧烈对抗、融合。
痛苦,但也伴随着力量的快速增长!投影之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凝实,对煞气的掌控力攀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战场之上,交战双方都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抽走,战斗的狂热和惨烈似乎都减弱了一分。唯有玄黄军士卒,因常年经受煞气淬炼,适应更快,反而趁此机会,攻势更加凌厉!
此消彼长之下,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
张诚敏锐地抓住了战机,令旗再挥!
中央军团最精锐的三千重甲步兵,如同黑色的钢铁城墙,开始向前稳步推进!他们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侧翼,一直养精蓄锐的玄黄骑兵猛然杀出,如同两把尖刀,狠狠捅入大顺军已然疲软的侧翼!
崩溃开始了。
刘宗敏目眦欲裂,还想组织抵抗,却被数名煞气亲兵缠住,身上接连添了几道伤口。他看着周围不断倒下的老兄弟,看着那支如同怪物般碾过来的黑色军队,终于胆寒。
“撤!快撤!”他狂吼一声,拨马便走。
主帅一逃,大顺军彻底崩溃,丢盔弃甲,亡命奔逃。
张诚岂肯放过,挥军掩杀,直追出二十余里,斩首无数,缴获军资战马无算。
真定之战,玄黄军大胜!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青州府衙内,李长庚缓缓睁开眼,眼底一丝乌光一闪而逝。吸纳炼化了如此庞大的战场煞气,让他的投影力量再次暴涨,虽境界未升,但战力已然不同。
他指尖那枚龙鳞金光更盛,其中的龙影仿佛饱饮鲜血,愈发清晰灵动,昂首摆尾,散发出凌厉的杀伐之气。
“刘宗敏败退,京师门户洞开。李自成,你还坐得住吗?”李长庚目光幽深,望向西方。
他知道,击溃一支偏师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大顺主力,乃至关外虎视眈眈的清军,都不会再坐视一个强大的新势力在北方崛起。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这中原大地,注定要被他带来的煞气与铁血,彻底洗礼。
洪荒洞窟内,本体丹田中的后天元气受到这股精纯煞气和杀伐龙气的反哺,运转越发自如,距离那炼精化气后期之境,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一捅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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